霍脩竹已经站了起来，用手轻轻将他脸上的水珠抹去。
路宁愣在原地。
被霍脩竹触碰到的皮肤酥酥痒痒，明明刚洗好澡，现在又热起来了。
霍脩竹低着头看他，眼神落在路宁的鼻尖上。
“怎么不吹头发？”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过了变声期以后的声音更好听了，现在嗓音里还有些温柔。
路宁仰着脑袋：“哦，懒得吹。”
霍脩竹失笑，手指点了一下他的鼻尖：“懒死你得了，坐好。”
路宁被他按在沙发上，霍脩竹从一楼卫生间拿来吹风机帮他吹头发。
这段时间太忙，路宁没来得及剪头发，已经遮住了眼睛。
发丝穿过霍脩竹的指缝，路宁只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在发麻，顺着头皮往下都像过电。
吹风机的声音很小，小到路宁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
很奇怪。
在这之前，霍脩竹给他吹了无数次头发，都没有像今天一样令人怦然心动。
像是想起什么，他猛地抓住霍脩竹的手问：“除了我，你还帮谁吹过头发吗？”
吹风机还在响，霍脩竹修长干燥的指尖划过路宁额前的皮肤，引来一阵酥麻的痒意。
他说：“没有。”
路宁的唇角控制不住的翘起，搭在沙发上的小腿也小幅度晃了晃。
发丝吹干，霍脩竹眷恋的揉了揉他细软的发丝：“头发有些挡眼睛了，明天去剪了。”
路宁索性从抽屉里拿出一根黑色皮筋，把前面的头发扎了个冲天炮。
头发绑起来以后，露出一张洁净漂亮的脸，路宁洁白整齐的牙齿露出来笑着说：“这样就好了。”
小孩儿笑得一脸纯真，眼眸清澈。
霍脩竹用手指弹了一下他的冲天炮，低低的笑了起来。
这个周末路宁过得格外开心。
日子晃晃悠悠过了半个月，路宁背着书包刚到学校，就在校门口看见了自己的死对头裴哲远。
对方穿着和他一样的校服，看见路宁的瞬间就翻了个大白眼，双手插兜从路宁身边傲娇走过。
路宁白了他一眼。
这人有病。
两人前后脚到的教室，一路上路宁都能看见裴哲远那讨人厌的背影，简直太影响心情了。
“崽崽，你怎么和裴哲远一起进教室？”
路宁不情不愿：“不是一起的好吗，我俩前后隔了十米！”
“你居然没和他打起来？”
路宁把早读课的书拿出来摆在桌上：“又不是小学生。”
顾白像是在回忆往昔，看了看不远处的裴哲远，又看了看路宁。
“你和他之间近十年的恩怨，没打起来也算是奇迹了。”
裴哲远比路宁大一岁，两人都是那种偏可爱的长相，之所以成为死对头全是因为罗维威。
裴哲远和罗维威从小一起长大，两人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后来因为惹到了路宁，罗家只能唯唯诺诺。
罗维威性格大变，从此一蹶不振，在京城世家二代里没少被冷嘲热讽。
罗家当初有多厉害后来就有多卑微。
裴哲远作为罗维威最好的朋友，从小就喜欢欺负为难路宁。
在路宁的球鞋里挤牙膏，害得他跑步滑倒，摔得四脚朝天。
路宁第二天就让顾白带他去抓虫，扔进裴哲远的书包里，上课拿书的时候吓得裴哲远差点尿裤子，直接趴在地上打滚大哭。
诸如此类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两人的恩怨可以说是数不胜数。
双方家长也因此见过面，因为两个孩子年纪都小，也没闹出什么大事，再加上路宁身边骑士很多，路家夫妇并不担心路宁受欺负。
再后来两个孩子年龄越来越大，就不再做些幼稚的事情了，倒也相安无事。
路宁刚起了个头读书，身旁就站过来一个女生。
“路宁，昨天的数学作业我不太懂，可以教教我吗？”
女生梳着高马尾，笑起来眉眼弯弯，路宁看了看她手指着的题说：“可以啊，这几道题都很简单......”
不远处，裴哲远半眯着眼睛往这边看，咬牙切齿恨不得要吃人。
题目讲完，女生羞涩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奶糖，放在路宁的桌上，“谢谢你给我讲题，请你吃。”
说完就捂着脸跑了。
路宁：“......”
顾白凑上来，“帅哥就是帅哥啊，给妹子讲题还有糖吃，啧啧。你刚看见裴哲远那死样子没，眼睛都绿了。”
路宁回头：“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
“裴哲远喜欢王晓敏啊，哦，就是刚刚找你讲题那女生。”
路宁的表情从疑惑，到震惊，最后变成无语。
“给同学讲个题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他要是年级第一，王晓敏也能找他讲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