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东西，离我远点儿！”
那小朋友默默走到一边，把自己的眼泪擦掉。
“你别哭，罗维威可讨厌了，咱们别搭理他。”
……
本以为生日会像往年一样，大人们闹到八九点切了蛋糕就差不多带孩子们回去了。
现在都十点了，还没散场的意思。
路宁的生物钟很准时，平时这个点已经上床躺着听白雅兰给他念睡前故事了。
手掌放在嘴边，他打了个哈欠。
大门被推开，霍啸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脸上带着淡然的笑。
看起来倒真像个来给孙子庆祝生日的长辈。
他一进来，交谈的大人们都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是霍脩竹的二叔霍丘明。
是他最讨厌的坏家伙。
还有一个是霍啸的管家。
路宁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对霍脩竹说道：“小霍哥哥，他们迟到了，没有蛋糕吃了。”
霍脩竹把他的手拿下来，看他的眼睛有没有被揉坏。
路宁的眼周红了一些，对着霍脩竹笑了一下。
霍啸走上前，和蔼地摸了摸霍脩竹的脑袋：“爷爷来晚了。”
文字是包含歉意的，语气却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霍脩竹皱着眉头说：“生日会已经结束了。”
他最讨厌迟到的人。
他话里有话，霍啸只当没听见，他挨着霍脩竹坐下来，用手挠了一下路宁的下巴，笑着问：“这就是路家领养来的那个？”
他的手又大又粗糙，还用了些力气。
路宁缩了一下脖子，歪到霍脩竹怀里去。
“你别碰他。”
总归是霍丘决的父亲，刚坐下不久，身边就围了好多阿谀奉承的人，顺便把霍脩竹也夸了一通。
路宁对霍脩竹说：“小霍哥哥，我要去尿尿。”
霍脩竹说：“我陪你去。”
路宁摇摇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霍啸，“我自己去就好了，很快就回来。”
他对霍家已经很熟悉了，拐了个弯就到了厕所。
应该是有些困了的缘故，路宁尿尿完觉得有点冷，他身上只穿着一件毛衣，外套已经脱下来了。
洗完手出来的时候，他想去拿自己的外套穿，看见后院蹲着几个人，拿着棍子在打柿子树。
棍子打在树上的声音很大，路宁伸出脑袋看过去。
这颗柿子树是当年霍叔叔和霍阿姨结婚的时候种下的，买来的时候就会结果，现在每年都能结不少柿子。
路宁跑过去，地上已经被打下来很多树叶和柿子。
橙黄色的柿子摔烂了很多，地上都是稀烂的果肉，空气中弥漫着柿子香。
路宁连忙跑过去：“你们不要打柿子，这是小霍哥哥家里的。”
罗维威正指挥着人使劲打，这才看见走过来的路宁。
是刚刚缠着霍脩竹的那个小孩儿。
他叉着腰道：“我们就要打，你管得着吗？”
这小孩凶巴巴的，路宁有点怕他，但是小霍哥哥很喜欢这棵柿子树，要是柿子被打光了，小霍哥哥一定会很难过。
“不行，你们不能这么做。”
路宁跑过去，把他们手里的木棍抢了下来，因为动作很快，吸了几口寒气，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罗维威鼓着脸对其他小孩说：“看什么，快把棍子抢回来，继续打，我今晚就要吃霍脩竹家里的柿子。”
三四个男生都比路宁高，壮实很多，把路宁推搡到一边又开始继续打柿子。
后花园这边的灯光比较暗，他们完全是毫无章法地乱打。
路宁大喊：“你们，你们要是不住手，我就，我就去告诉小霍哥哥。”
罗维威走上前来，食指指着路宁的眉心，把他往后一推：“告状精！！”
路宁被推得踉跄后退，“我不是，我才不是告状精！”
“那就滚开，别耽误我们打柿子，等会儿打下来了我说不定还会赏你一个。”
路宁的眼睛水汪汪的，眼泪就是不掉下来。
他用单薄瘦小的身躯挡在柿子树前面，义无反顾地冲上去阻止。
罗维威不胜其烦，揪着他的毛衣领子把人拉到一边：“我们其实不是打柿子树，是因为树上有礼物，我想摘下来送给霍脩竹，你知道的吧，他最喜欢玩儿魔方。”
路宁愣了愣：“树上，有魔方吗？”
罗维威嘴角歪了一下，继续哄骗他：“是啊，我们都不敢爬树，只好用棍子把它打下来。”
路宁有些不知所措，妈妈说了很多童话故事，故事里的大树上，确实长了很多礼盒，闪闪亮亮的。
自己给小霍哥哥的礼物还放在家里，没有拿过来。
要是把树上的礼物拿下来送给小霍哥哥，他一定会很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