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被子里抬起眼：“小霍哥，你以后能不能不叫我宁宁。”
霍脩竹疑惑地看过去。
路宁声音很轻，手掌搂着他说：“我的小名已经改了，你要是叫我宁宁，我会以为你在叫别人。”
搂着路宁的手一收拢，霍脩竹低头吻了他一下：“好。”
“崽崽。”
他轻声喊。
路宁在他怀里很开心地“欸”了一声。
房间响起几声衣物摩擦的声音，之后又迅速安静下来。
*
第二天出了大太阳，融融的日光从窗外投进房间。
路宁四肢都挂在霍脩竹身上，像只小狗趴趴。
霍脩竹如往常一样先行起床，小心翼翼将身上的小狗狗搬走。
他对路宁宠到极致，直到早餐送来才把人抱到卫生间去洗漱。
路宁揉着眼睛，牙膏泡沫塞了一嘴。
真不是他起不来，而是今天要去医院，现在才八点。
立在厨房的高大身影把热好的牛奶拿出来，催了一句：“宝贝，快点儿。”
路宁仰头漱口把水吐掉，清清爽爽走出卫生间。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啊？”
霍脩竹答：“没多久，比你早半个小时。”
今天的检查不用空腹，主要是检查路宁的脑袋。
吃完早饭，两人一起站在玄关换鞋，都穿着浅色系衣服，看起来很般配。
“走吧。”
霍脩竹牵起路宁的手放进自己口袋，两人并肩离开家。
两只流浪猫过了个年圆润不少，躺在小区中央的空地上翻着肚皮晒太阳。
上次霍脩竹看到的那对小兄弟这会儿正蹲在它俩身边撸猫。
太阳光暖暖地照在路宁脸上，皮肤看起来软软糯糯。
霍脩竹没忍住摸了一把，“等下就要去医院了，紧张吗？”
上了车，霍脩竹帮他系好安全带，路宁歪着头笑：“不紧张。”
幸福小区离医院很远，车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路宁一路上睡了个昏天黑地，美其名曰补觉。
到达目的地。
他把自己脸上的口水印一擦，解了安全带下车。
医院很大，有个人工湖，湖里有很多金鱼。
阳光照射在金色鱼鳞上很闪亮。
花坛有很多病患在家人的陪同下在散步或是晒太阳。
这个医院环境和公立医院不太一样，环境很好，没有那么多人，环境也没那么压抑。
路宁其实对医院有点抵触。
小时候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心底里害怕那些冰冷冷消过毒的仪器和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环境。
来到京城上大学进医院的次数也不多，有几次都是因为顾白打球伤了陪他去的。
“小霍哥，这个医院看起来好不一样。”
霍脩竹手里拿着路宁小时候的病历和他的证件，牵着人慢慢走。
“哪里不一样？”
“看起来好温馨啊，居然还有许愿树。”
路宁一脸惊奇，医院大厅一面墙上面有一棵用颜料画的大树，叶子是生机盎然的绿色便利贴。
上面写满了字，每一片叶子上都是心愿。
路宁仰着头看这些字。
【希望妈妈能够赶紧好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明年还和xxx一起过生日。】
【破癌细胞赶紧离开我的身体吧，我要吃麻辣火锅。】
【希望我儿子能够康复。】
.......
霍脩竹陪他看了几分钟，“走吧，我们和医生约的十点。”
“嗯。”
穿过走廊的时候路宁在想自己的的心愿要写什么。
希望自己恢复记忆，又希望小霍哥能健健康康的，还有就是顾白打球别再受伤了，还有......
他甩了甩脑袋。
不能太贪心，便利贴上的心愿每人都只写一个的，写多了不灵。
两人在神经内科门口停下来，霍脩竹敲响房门，路宁在心里只暂时留下了一个希望恢复记忆的愿望。
“请进。”
一声温润清冷的男声传来，霍脩竹牵着路宁走了进去。
“来了啊。”
“好久不见。”
办公桌后的男人站起来和霍脩竹拥抱了一下。
这个医生看上去三十岁左右，五官清秀脸上带着儒雅的微笑，气质很沉稳。
“你就是路宁？”
男医生笑着走过来，朝路宁微笑道。
路宁点点头，乖巧颔首：“医生您好，我就是路宁。”
柏川用手虚虚扶了一下路宁的胳膊，朝霍脩竹笑：“你家小朋友也太可爱了吧，见医生还鞠躬呢。”
路宁往霍脩竹身边挪了半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霍脩竹把路宁揽过来，大拇指在肩头安抚了几下。
寒暄几句后柏川迅速坐回自己的位置，回归医生的角色。
他翻看完路宁的病历，眉头皱了起来，摇着头说：“这份病历只能说明他脑袋伤了，具体的位置都没有写，看不出什么。我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