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没见她, 压抑已久的思念在这一刻宛如一头冲突牢笼的野兽,在得到自由之后疯狂地吼叫着, 陆源按着女孩的肩膀,细密的吻从她的唇流转到她的脸颊,又辗转到她的锁骨。
她瘦了好多,锁骨的线条比他离开她之前要更瘦削一些,他吻着她的脖子,忽然吟味到了什么。
陆源在这一刻睁开了眸子。
女孩累的睡着了。
胸腔有节奏地平稳起伏着,呼吸均匀,一头顺滑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之上。
陆源叹息一声,无奈笑笑。
他拿来了干净的薄被盖在她的身上,依依不舍地坐在床边看着女孩的睡颜,接吻都能睡着,她是有多累?
如今,陆路口岸不对游客开放,要想来这里,只能从芒市那边坐飞机去往曼德勒国际机场,再从那边坐车过来。
这段路程最少也要九个小时左右。缅甸的道路条件跟国内完全不一样,路况非常差,途径非常多的悬崖峭壁,从山腰经过的路段基本都没有硬底化,全是泥路,要么就是铺一层碎石在上面,车子从上面行驶,偶尔还会打滑,非常凶险。
这样的条件下,即便是他这样的体格健壮的男人坐一天车下来都要浑身散架,更别说她这样的小女孩。
睡梦中的女孩不知道男人捏着她的脸蛋叫了她一声傻瓜。
当陆源重新走出门外的时候,阿武阿景,还有老卢,他们三人皆注视着他的动作,阿景主动上前想说些什么,却被陆源比划了噤声的手势。
接着,他们便看到陆源从车里拿了急救药箱进了房子。
阿武找了几张椅子过来放在院子里,大致跟阿景说了这些天在缅甸发生的事。
阿景了然点头,“也就是说,源哥从头到尾压根就没事?一切都是一个局?”
老卢说,“是这样没错,那会给你打电话是为了做戏做全套,想着逼真一点,本来打算事后再给你打一个电话解释情况,谁成想,不知哪路缅军一个流弹轰过来,整一片的区域信号全没了,电话打不出去。”
“刚才躺那里的人是谁?”阿景问,双梨趴在那人身上哭的时候,连他都忍不住动容,还以为真的是源哥的遗体。
“噢,他是曼多,专门在这里看场口的。”老卢指了指外边晾晒着的粗麻衣裳,“他被落石砸中弄伤了脑袋,阿源把自己的衣服借给他穿而已。”
阿景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心里那块大石终于安稳落下。他就说,一向运筹帷幄的源哥怎么可能会有事。
阿武看了眼阿景衣衫褴褛的样子,问,“一路来没什么事吧?”
“山脚下的路塌方了,车进不来,我爬上来的。”阿景拍了拍身上的灰土。
老卢想起了什么似的,一脸笑吟吟,用一种你要完了的语气跟阿景说,“你怎么把她也带来了?陆源那么宝贝她,怎么舍得带她来这里受苦?”
老卢的话让阿景怔住一秒。
陆源对他的嘱托就是要照顾好双梨,言下之意是让她留在云南。
但他现在违背了陆源的嘱托,带着宁双梨来到了这里,以源哥的脾气,他最讨厌别人的忤逆与阳奉阴违。
阿景的前额冒出一丝冷汗。与其等着陆源秋后算账,还不如自己现在做点事情弥补一下?
源哥在这个地方应该不会缺什么,主要是宁双梨。她是一个女孩子,吃穿用度跟他们这些糙男人不一样,得给她准备女孩子要用到的东西。
双梨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的景色已经从金色的黄昏转换成了朦胧黑夜。
房内灯光昏暗,裸露的电线从墙角延伸,一直到天花中央处截止,悬挂住那小小一个节能灯。
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又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自己坐起身来时,浑身上下都像是被人被人打了一顿似的那般疼。
咦?
女孩抬手想揉眼睛,惊讶发现自己的十只手指头全被上了药,那些被尖刺划伤的口子都用绷带包裹了起来。
就在女孩思考这是谁弄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响了,她抬头看去,是陆源。他上身穿着黑色背心,下身穿着直筒西装裤,衣摆末端被他塞进了腰际皮带里。
他温柔地看着她,蹲在她的面前,捧着她的小手,“还疼吗?”
双梨晃头,“是你帮我抹了药吗?”
“嗯。”陆源揉了揉女孩的头顶,“饿了没?”
女孩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掀开盖在脚上的被子,挪动位置到了床边,然后环抱住陆源的脖子,噌着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