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源朝阿武使了个眼色, 悄悄离开跟了上去。
杨多米引着他们来到一处库房,打开门,十平米不到的地面上摆着几块黄不溜秋的石头, 老卢率先蹲下看了看,没看出什么所以然,便问道,“切开的呢?”
“这儿呢。”杨多米拿出一块切过的石头,老卢从兜里掏出家伙什认真对着切口看了起来, 只一眼,他就满脸无语地放下了, 说道,“什么破玩意,这跟芙蓉靑的种水相比差远了。”
陆源也拿起看了看,发现就是普通的花青种,根本不具备收藏价值。杨多米尬笑,“对不起对不起,那可能是我弄错了,耽误了你们的时间,这样,我请你们吃饭,赔个不是。”
老卢多看了眼这小子。自己说自己是做玉石生意的,不至于连这点眼力都没有吧?还吃个屁饭,陆源缺他这一顿饭吗?在瑞丽,想请陆源吃饭的人能从对面的缅甸排到瑞丽江岸。
奇奇怪怪,不知道打什么算盘,老卢眼露嫌弃,“吃饭就不必了,你小子,赶紧出门带路。”
“是是是。”杨多米点头哈腰,走到门外又似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脑门说,“刚才接到电话说出市区的路被堵了,有辆泥头车在道上侧翻,还没处理好。”
陆源冷冷地看着他。
李文彬主动说道,“陆总,我去探探路。”
“嗯。”
李文彬把车开走没一会就回来了,告诉说路确实被堵了,所有车子都过不了。
杨多米又说道,“去市区的话只能走这条路,从别的地方绕道很难走,你们不如就在这里住一晚?但这边没有酒店,有个民宿是我自己开的,整理得还算干净,诸位不嫌弃的话可以在这里歇息。”
老卢看向陆源,现在是晚上的十点,如果绕路回瑞丽的市区估计得凌晨一两点才能到,他住哪里都无所谓,主要是看陆源意思,“阿源,你意下如何?”
“随便。”陆源淡淡应了声。
老卢见陆源云淡风轻,心中感觉诡异极了,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发生?唯一出去的路给堵了?
民宿是一栋自建的五层楼房,一楼摆着许多桌椅板凳供住客闲坐。李文彬和老卢随着杨多米去放置行李,陆源没有一起进去,而是慢慢悠悠地沿着路基一直走,阿武从转角处现了身。
陆源问,“怎么回事?”
“那对夫妻男方是缅甸木姐人,女方是瑞丽本地人,目前在这边做点批发的小生意,店铺就在前面。”阿武往那边指了指,“最尾端亮着灯的那家就是。”
“我问了他们,说是看您很眼熟所以多看了眼,后来发现是认错了,就这样。”
陆源拧紧眉心,“去看看。”
他到的时候,这对缅甸夫妻刚好要闭店离开,蓦地见门口堵了两个人,皆是惊讶,陆源笑笑,“你们曾经见过我?”
夫妻俩相视一眼,点头,但不一会又摇头。女方用中文说,“因为你长得很像以前帮助过我们的那个陆先生,但是仔细看了后发现,你比他年轻很多,不是同一个人。”
陆源问,“他是不是叫陆万里?”
“对对。”
此时男方狐疑着走近些看着陆源,昏暗的路灯下,陆源的轮廓格外立体,他认真地瞅了几眼,吃惊道,“真的很像,你该不会是陆先生的儿子吧?”
陆源拧着眉心,“陆万里当年来这里做过什么?”
夫妻俩异口同声说,“他没有来这里,我们是在缅甸的木姐认识他的。当年陆先生在木姐帮助了好多人。”
“我们以前都是在帕可坑口的矿民,后来山体滑坡把寨子都淹了,是陆先生出钱帮我们重建房子的。”
陆源走进了店里,阿武侯在门口眼观六路。
“那我父亲当年在木姐是做什么?”
“收矿石,当年有一批芙蓉靑的矿石就是被陆先生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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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源原路返回的时候,在民宿的一楼遇到了正在抽烟的老卢,大腹便便的他坐在藤椅上,看着像是要把椅子坐垮了。
故意堵在这条必经之路,陆源开门见山,“想找我说什么?”
老卢道,“阿源,你这次来瑞丽,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想找芙蓉靑吧?”
“是又怎么样?”陆源在他的旁边坐下。
老卢听了他的回答连烟都不抽了,直接扔在地上捻灭,语重心长道,“芙蓉靑已经绝矿了,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放着香港那么大的生意不做,跑来这里吃苦受累?卢叔是过来人,找矿寻石这种事一点都不简单,况且芙蓉靑不产自瑞丽,一直以来都只产自于缅甸的帕可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