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应然眨了眨眼睛,道:“医生,我裹着石膏呢,看上去肯定肿啊。”
医生一时语噎,又拿过片子仔细端详了一下,然后说:“嘶,但是我看这里好像有个阴影啊。”
陶应然懵了:“啊?刚才不是说没什么问题吗?”
就在这时,医生的助手敲门进来了。
“老师,明天那台手术你来指导不?”
医生一边挥手一边说:“来,你先出去。”
接着,他指着片子对陶应然说:“你看啊,就这块阴影,我建议你这石膏再留一段时间,期间呢,最好不要到处走动,尤其是晚上。”
“啊?”陶应然更困惑了,“为什么尤其是晚上?”
这时,一直沉默的顾谨川说话了:“你就听医生的吧,人家又不会害你。”
陶应然满腹狐疑:“可是刚才不是说一切都好的嘛……”
“是好的呀。”助手的声音突然响起,原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
他看着片子,道:“这是正常阴影呀,女士您已经可以拆石膏啦。”
“……”
看着助手天真无邪的面庞,医生默默摇了摇头,这孩子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呢?
他递给顾谨川一个“我已经尽力”了的眼神,然后叹了口气,道:“拆吧拆吧,但也别剧烈运动,还是要注意关节使用的。”
陶应然的表情转阴为晴,笑道:“那太好啦,谢谢医生。”
可她没注意到的是,顾谨川那想刀人的眼神已经藏不住了。
回去的路上,顾谨川突然自言自语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满打满算也才两周多。”
陶应然却不以为然:“可我已经不疼了呀,灵巧如初!”
说着她还蹬了一下脚,以示自己康复健全了。
“坐好了,别乱动。”顾谨川冷道。
“哦。”
陶应然以为他这是关心自己,便解释道:“没事啦,我经常磕磕碰碰的,骨头硬的很,非常强壮。”
顾谨川悠悠道:“是挺硬的。”
嗯?好怪,怎么有一种在讽刺我的意味?
陶应然还没琢磨明白,就又听到顾谨川问道:“晚上要出去?”
“嗯呐,”陶应然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顾谨川答非所问:“一个人出去?”
陶应然诚实回答:“不,和朋友。”
顾谨川没有再说话。
陶应然被这番没头没尾的对话弄得有点莫名其妙,但也没有放在心上,回家之后就先给自己那重回大地的左腿“接风洗尘”,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个澡。
时间来到晚上,陶应然画了一个比较淡雅的妆,又从柜子里挑了一条浅蓝色的鱼骨吊带抹胸裙,然后给纪辞发去了信息。
【十分钟之后我就可以出门啦。】
接着,她拿起羽绒服,来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等待。
说巧不巧,顾谨川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陶应然抬头一看,只见顾谨川穿着一套黑色西装,剪裁精良,质地上乘,里面搭配着一件同色的暗纹衬衫,高贵中隐隐透露着一丝玩世不恭的味道。
“你也要出去呀?”陶应然随口问道。
“嗯。”顾谨川瞥向她。
陶应然没有细问,她只是觉得顾谨川今天打扮得有些招摇,不是那种明面上的夸张华丽,而是一种暗戳戳的劲儿。
“外面零下5度。”顾谨川忽然说道。
陶应然指了指旁边的外套,道:“外面我穿这个。而且我朋友开车来接我,不会冷的。”
顾谨川不说话了,直接坐在陶应然对面,随手拿起桌上的杂志翻了起来。
虽然他的视线并不在陶应然身上停留,可还是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让陶应然不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是纪辞打来的电话。
“小然,我到啦。”
陶应然立刻起身,套上了羽绒服,一边应着一边往门口走:“好的,我马上下来。”
可就在她换鞋的时候,一个黑影覆了上来,挡住了她身后的光线。
“嗯?”陶应然回头。
原来是顾谨川也跟了过来。
“我也要出门。”他冷声说道。
陶应然心想,出去就出去呗,这么沉重干嘛?
接着,她侧身让出了一些空间,道:“您请。”
顾谨川不紧不慢地换好了鞋,甚至还等了陶应然一会儿。
待她直起身子,顾谨川便推开了大门,道:“一起吧。”
当下陶应然还没理解他的含义。
直到她坐上纪辞的车,二人行驶在去晚会的路上的时候,她才明白顾谨川说的“一起”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