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应然大脑停滞了片刻,才意识到他说的失态指的是什么。
她伸出十指挡在脸上,发出了无声的尖叫——她、她都干了些什么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洗手间传来哗哗的水声,没一会儿,顾谨川神色严正地走了出来,那眼神坚定得像是在宣誓。
陶应然鼓起勇气,准备率先为自己的轻薄举动道歉,于是她一骨碌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顾总,我不是故意——”
话才说一半,突然,不知哪个动作扭到了筋,她右腿还没拧过来,就发出了尖锐的疼痛——
“啊!”陶应然惊呼一声,小手一个没撑住,眼见着就往床下摔。
还好顾谨川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稳稳地抱住了她。
“谢谢……”
陶应然惊魂未定地道着谢,谁料,又是啪嗒一声。
两人的目光同时向声源看去——
然后一起僵住了。
只见地上躺着一个被揉的皱皱巴巴的小盒子,上面写着——XL、超薄、草莓果味装。
“……”
完了,陶应然心想,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猥琐变态这顶帽子她别想摘下来了。
顾谨川眉梢微动,看她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复杂:“陶应然,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陶应然笑得比哭还难看:“可以,但是我现在右腿有点儿抽筋……”
顾谨川:“……”
少顷,顾谨川和陶应然的卧室中就传来了奇怪的动静。
“啊疼疼疼——轻点!”
“……忍着。”
“忍不了一点!求求你,轻一点,要废了啊……”
这听得站在门外的翁姝面红耳赤,她瞥了一眼顾金学,小声问:“你哥这么厉害的?”
顾金学摩搓着下巴,道:“反正听着是挺猛。”
—
手忙脚乱的清晨总算过去,一家人穿得整整齐齐地围在桌前吃早餐,气氛却意外地祥和。
顾老爷子喝了口豆浆,首先发话了:“小谨啊。”
顾谨川应了声:“嗯,爷爷,我在。”
顾老爷子虚握着拳,半掩在嘴前,道:“凡事都要注意节制。”
李秦也看了顾谨川一眼,道:“虽然我们是挺想要孙子的,不过也不要太勉强小陶了……”
陶应然头都不敢抬起来,她觉得现在自己的脸应该和冰糖葫芦是一个色的。
顾谨川的嘴角却一直掉不下来,以至于略略发酸。
“下次不这样了。”他嗓音中的笑意根本掩盖不住,“辛苦然然了。”
陶应然头顶全是问号,她很想站起来摇一摇顾谨川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大海。
他怎么这样说话啊!
太惹人误会了吧!
不过奇怪的是,一向喜欢指桑骂槐的翁姝今天倒是很安静。
吃完早饭后,顾谨川准备带陶应然回家了。
两人和长辈告别,却独独不见翁姝。
正当陶应然准备拉开顾谨川车的副驾门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一声:“等等。”
回头看去,原来是翁姝拎着一个礼盒走了出来。
“我老公送你们一点进口的燕窝。”
陶应然瞥了她一眼,伸手接了过来,道:“谢谢。”
翁姝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翻了个白眼,道:“不用谢,多补点吧,也不知道你的肚子争不争气。”
“什么?”陶应然蹙眉。
翁姝哼了一声,仿佛看穿了一切,道:“都是千年的狐狸,别和我唱聊斋了。昨天你知道我怀孕了之后很着急吧?和大哥做都不带套了。”
陶应然目瞪口呆:“哈?”
翁姝不想继续和她演,直接说:“少装傻,你们床头那盒套都没拆不是吗?”
陶应然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那是你放的?”
翁姝坦然承认:“对啊。”
陶应然顿了两秒,然后由衷地发出了一声轻笑,冒出的白气在阳光下迅速上腾蒸发。
“大姐,”她抿了抿唇,很实在地评价道,“我是不是狐狸我不知道,但您是真变态啊。”
说罢,她也不等翁姝回应,打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砰的一声。
车门关上,隔绝了翁姝滔滔不绝的争论声。
“开车吧。”陶应然系上安全带,“是时候终止这场闹剧了。”
顾谨川单手抹了一下方向盘,笑道:“好。”
车行驶出去一段距离,陶应然突然意识到顾谨川在笑什么。
她若有所悟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盒玩意儿是你弟妹放那儿的了?”
顾谨川不置可否:“也不算多早,早上我看她鬼鬼祟祟在房间门口晃悠的时候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