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顾谨川略带警告意味的眼神让他生生地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
顾谨川没有多言,抱着人就往急诊室里疾步前行。
值班医生看这状况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立刻带着护士围过来,接过了陶应然。
陶应然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古代妃子侍寝的画面,自己就好像那被层层传递的佳人。
“怎么回事?”医生问道。
陶应然非常清醒,具体地描述道:“我洗澡的时候摔了一跤,现在上半身都可以动,但是脚踝处非常痛,完全动不了。”
医生见伤者状态还算好,便将她放到床上,准备揭开被子。
姚秘书见状跟了过来,想把衣服递过去,谁知还没靠近,就被顾谨川拦在了面前。
只见顾谨川“刷”的一下,拉起了帘布,目光凌厉:“辛苦你了,把衣服给我就行,你先回家吧。”
姚秘书楞楞地把袋子递了过去,然后小声问:“夫人她没事吧?”
顾谨川瞥了他一眼:“有我在能有什么事。”
后来,医生给陶应然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发现并无大碍,只是左脚踝扭伤严重,需要打石膏固定。
“那要住院吗?”顾谨川问道。
“不需要,两周后来拆石膏就行,这段时间别下地别沾水。”
陶应然看着左脚上厚重的石膏,欲哭无泪:“不下地我怎么行动啊……”
“好的,”顾谨川打断了她的话,直接问医生,“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比如饮食方面?”
医生被顾谨川认真又焦灼的模样震了一下,道:“清淡饮食就行,最重要的还是不能剧烈运动。”
顾谨川点了点头。
陶应然却垂下了脑袋。
回家的路上,她缓缓开口:“顾总,你看要不然这样,你把我送我妈那儿去,这样就不用麻烦你了……”
顾谨川瞥了她一眼,脸上浮现出些许不耐烦的神色:“为什么?”
“你肯定很忙吧,马上要春节了,你还要走亲访友,杨小姐不是也邀请你……”
“陶应然。”顾谨川忽然喊她,带着点儿怒气。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陶应然没品出这话的意思,不确定道:“老板?”
顾谨川做了个深呼吸,骨节分明的手指略带焦躁地敲着方向盘,道:“能不能把我当老公?”
车窗外夜色深邃而宁静,路灯透过玻璃照进来,顾谨川挺括冷清的脸庞时明时暗,光线的流转莫名激荡了陶应然的神思,有种莫名的情绪在她的心中蔓延。
“我……我当然把你当老公了呀,协议上就这么写着不是吗?”陶应然闪烁其词。
“那就多麻烦麻烦我。”
顾谨川如是说道。
“你就当做是演戏的一个部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陶应然一开始还是很不习惯。
因为从那天开始,顾谨川就每天早上喊她起床,甚至还把早饭端到她的房间里。
陶应然受宠若惊,浑身不自在,于是花了一整天的时间苦练如何凭自己的力量爬上轮椅。
接着第二天,她就熟练地推着小车出现在了客厅。
正在煎蛋的顾谨川看到她的时候愣了片刻,差点忘了把鸡蛋翻面。
“你去上班呗,我自己能动。”陶应然享用完美味的早餐后,苦口婆心地劝道。
顾谨川看都不看她,一边翻阅新闻一边说:“公司没什么事,不需要去。”
好吧。
但是之后,陶应然分明不止一次地听到顾谨川在书房里打着电话。
“今晚不行,我们年后再约。”
每当这时,陶应然都会悄悄地推着轮子离开,她能感受到自己心境的变化,那种即将脱离她控制的情绪让她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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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如期而至,陶应然虽然瘸着一只腿,但是走亲访友还是不能少。
顾谨川本来并不打算带她去家中拜年,但她却觉得太不合礼数,说什么都要去瞜一眼。
论执拗,没人能拗过陶应然。
于是大年三十,陶应然好好打扮了一番,甚至还在石膏上画了一个“福”字,看起来喜气洋洋的。
陶英红看到她的时候又生气又想笑,嗔道:“从小就粗心大意的,这次多亏了又小顾照顾。”
陶应然撇撇嘴,默不作声地啃起了阿公买的枣花酥。
顾谨川倒是应得积极:“妈,这是我该做的。”
陶应然悄悄抬眼看他,心中默念,别叫那么顺口啊,我妈还以为咱俩来真的呢。
在金胜路用完午餐后,两人又驱车前往顾谨川父母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