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一下,继续说:“小时候,总听别人说越暗的地方星星越亮,有一次我就鼓起勇气,上了屋顶的天台,想看看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星星到底是什么模样。结果我很失望,因为我只看得见一片黑暗。后来我又试着抬头去找月亮,发现即使是十五的月亮,在我眼里也是模糊的。自那以后,我就很少会仰望夜空了。因为我怕纵使是万千银河,对我来说也不过是迷惘混沌。”
顾谨川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察觉到了他情绪上细微的变化,陶应然赶忙说:“但露营我真的很喜欢的!你能陪着我,我就很满足啦。”
顾谨川没有说话,而是侧过身去翻找什么。
半分钟后,他突然把一个东西塞进了陶应然的手里。
“这什么呀?”陶应然好奇地摆弄起来。
“微光夜视镜。”
顾谨川将天窗拉开一条缝,接着拢着她的手,把夜视镜放到了她的眼前。
“然然,从这里看。”
陶应然条件反射地眨了眨眼睛,下一秒,她就怔住了。
在她眼前的是漫天的繁星,还有无尽的银河,像是铺在天空中的碎银,浩渺而磅礴。
那一刻,万籁俱寂,苍冥深邃。
时光的流转在此刻渐缓,连呼吸都仿佛和宇宙同频。
忽地,有什么划过了天际,拖着长长的尾巴,在深夜中转瞬即逝。
“流星!”陶应然短促地呼声里掩不住喜悦。
“顾谨川你看到了吗!是流星呀!”
“嗯,看到了。”顾谨川低沉温柔的声音响起。
“哇!又有一颗!这是流星雨嘛?”陶应然恨不得飞到天上去看个真切。
顾谨川单手托着下巴,瞳中只映着她的脸庞。
“是,然然快许愿吧。”
“那~我希望……啊,不对不对,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陶应然有点语无伦次。
她放下夜视镜,闭上双眼,十指交叉,虔诚地摆在胸前,在心中默念——
希望妈妈和阿公身体健康,希望顾谨川出入平安,还有,希望我可以一直陪着他,就像他陪着我那样。
许完愿,她悄悄地睁开了一只眼睛,但是没有夜视镜,她仍旧无法看清顾谨川的脸。
不过,顾谨川却看得清清楚楚。
那整片宇宙中最亮的星光并不在天上,而在陶应然的眸中。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问道:“你看我做什么?”
陶应然弯起眼睛:“我想知道你许愿了吗?”
顾谨川应道:“嗯。”
陶应然凭着感觉靠近他,伏在他的锁骨上,问道:“是什么呀?”
顾谨川笑而不答。
许了,我所有的愿望,都关于你。
“笑什么呀。”陶应然拍了他一下。
“然然看得见了吗?”顾谨川抓住她的手,亲吻她的指尖。
陶应然微微一颤,气息变得有些不稳:“我猜的……”
“然然猜得真准。”顾谨川压抑着欲念的鼻音越来越近。
“唔……”
陶应然笨拙地摸索着,却被顾谨川箍住了手腕。
“然然,别乱摸了。”
“我没有。”
陶应然嘴上这样说,却跪在柔软的被褥上,弯下了柔软的细腰,攀上了顾谨川的脖子。
视觉上的缺失让触觉变得格外敏感,她伸手碰到顾谨川的薄唇。
趁着浓浓的夜色,他看不清她的羞赧,她壮着胆子小声道:“我想亲你。”
说着,她脑袋稍侧,贴了过去。
啪叽一口,轻轻地啄了一下顾谨川的嘴角。
顾谨川顿了片刻,忽而俯身叼住了她的唇,发泄一般地用力。
湿热的吻落下,黏腻的水声将气氛推向极致的旖旎。
粗重的喘息间,顾谨川声音发紧:“这样才叫亲。”
“你、你亲哪儿呢……”陶应然断断续续地抗议着。
顾谨川没有回答,呼吸喷洒在她的锁骨,猝不及防地咬了一口,不重,却扯动思绪。
“你是属狗的么……”陶应然不满的提问是那样绵软,听起来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汪。”
“……”
接下来,帐篷里传来衣物摩擦的声音,偶尔伴着低哑闷哼和暧昧的呢喃。
星空下,鸦羽般的睫毛一颤一颤,修长的指节缠缠绻绻地绕过发间,天地之间只剩下灵魂的碰撞。
那晚,他们相拥而眠。
“叮叮”
闹钟声响起。
陶应然轻皱娥眉,往顾谨川温暖的怀里拱了拱。
“天还没亮呢……”她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