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上个月老爷子找人去我家楼下摸了个底,说是保安告诉他,我一直是独居,然后他就非说你是我请来糊弄他的演员,今天要找我兴师问罪。”
“……”
陶应然的心情在沉默中爆炸了——大哥,这种事能不能早点说?
罢了罢了,临阵磨枪吧。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车内的气氛安静得有些尴尬。
陶应然很想开窗透气,又怕风吹乱了头发,只能作罢。
终于,车驶进了京市一处富人区,在一栋低调的中式洋房门口停了下来。
他们刚下车,就听到一个声音响起:“小谨。”
抬眼望去,门口站着一个穿着中式旗袍的女人。
她身材苗条,皮肤紧致白皙,让人一下子看不出年龄,但脸上那冷冷的表情倒是和顾谨川如出一辙。
“妈。”顾谨川平淡地打了声招呼。
陶应然旋即换上标准的微笑,嗓音甜美:“阿姨好,我是陶应然。”
李秦目光落在她身上,道:“证都领了,还叫阿姨呢?”
陶应然愣了半秒,正想着要如何回复,就听到顾谨川慢悠悠地接话道:“对啊,您还没给改口费呢。”
李秦轻笑一下:“进来吧,爷爷在等你们。”
顾谨川没有理她,而是先绕到后备箱,拿出了茶叶和酒,接着朝陶应然看了一眼:“走吧,老婆。”
这是顾谨川第一次叫她老婆。
他说的很顺口,丝毫没有前几天那种别扭感,就好像陶应然真的是自己的老婆。
陶应然心旌一动,忽然理解了顾谨川刚被叫“老公”时的别扭感。
原来这种亲昵的称呼,是听的人才不习惯。
几人走进院中,顺着鹅卵石的小道走进了别墅。
管家为他们打开了门,笑盈盈地将几人迎了进去。
陶应然一进门,就看到一个挺拔清瘦的身影立在客厅的玻璃砖前。
老爷子闻声回头,脸上却阴沉沉的:“哼,还骗我呢?真以为我老糊涂啊!”
陶应然已经在车上编好了故事,于是她笑盈盈地走了过去。
“爷爷,谁骗您啦?我帮您讨公道去!”
顾爷爷听到她这样乖巧清甜的嗓音,脾气好像也没那么大了,但依旧保持着警惕:“这馊主意肯定是小谨出的,姑娘,你别怕得罪他,和我说实话,你俩是不是在我面前唱戏啊?”
“当然不是啦!”陶应然挽着顾爷爷的胳膊,把他拉到沙发上。
“今天外面风大,您老人家别吹着凉了。”
顾爷爷哼道:“我身子热着呢,就是心凉了。”
陶应然眨了眨眼睛,满脸委屈:“爷爷,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有夜盲症,晚上怕黑,不敢一个人睡。所以谨川出差的时候我就住在我妈那儿了。”
她眼神清澈,又说得真诚,让人不得不信服。
顾爷爷的疑虑打消了大半,他看了看陶应然,又问:“那你怎么不来看我?”
“她不好意思。”顾谨川自然地坐在陶应然身边,“是我不好,没带她见爸妈,所以她觉得老往您这儿跑不太合礼数。”
爷爷嗔道:“这有啥!”
接着他降低了音量,问道:“是不是怕你弟弟和弟妹说闲话?”
这时,李秦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过来,道:“小谨和小金都是您孙子,您可不能这么偏心呀。”
这话听着怪怪的,陶应然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微笑。
顾爷爷却说:“哼,我说的都是事实。”
他看出了陶应然的紧张,亲自为她倒了杯茶:“小然,喝茶。”
“谢谢爷爷。”陶应然双手接过茶,小小地嘬了一口。
李秦耐人寻味地看了她一眼,又问:“小然今年多大了?从事什么工作啊?”
“我今年25了,是个作家。”
李秦笑道:“又是个搞文艺的啊,看来小谨就喜欢这样的哦。”
又?还有谁?
陶应然瞄了顾谨川一眼。
只见他神色如常,半开玩笑似的回道:“嗯,就喜欢你们不喜欢的。”
李秦道:“哎,我们可没意见,人我都是第一次见呢。”
陶应然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是我草率……”
顾谨川却接过了话头:“我俩天天见就够了。”
忽然,门口传来一声:“哟,这就开始秀恩爱了呀!”
是翁姝来了。
她挽着一个年轻男人,跟在一个戴眼镜的高个中年男人身后。
“你们这么快就回来啦?”李秦朝他们招手,“过来坐。”
这态度显然比对陶应然要热情了不止一个度。
大家坐定,李秦开始介绍:“这是我丈夫,顾厚文,那位是小谨的弟弟,顾金学,最后这位是我的好儿媳,翁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