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照片的疑点实在太多,陶应然又在网上翻找了其他的现场照,发现它们无一例外,人脸都很模糊,但是工牌却很清晰。像是生怕别人认不出来这是哪家公司员工的感觉。
太奇怪了。
陶应然试图从这几张照片里面找出别的端倪,眼睛瞪得大大的,没多久就被屏幕的光闪累了。
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在某张照片里看清了“村民”的长相——那不是卓东的牌友吗?!
她很自信她没有看错,因为她之前去麻将馆和她爸对峙的时候,不止一次听到那位姓汤的牌友油腔滑调地对她说:“妞儿,你爸爸很忙的,哪来钱给你哟?不然你坐下来陪我搓两局,好让你爸爸出去赚钱?”
再翻一翻别的照片,她惊讶地发现,那些所谓的“村民”竟然都是卓东的狐朋狗友!
她脑中顿时出现了一个很糟糕的猜想。
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当即就给卓东发去了信息。
【你究竟在搞什么勾当?】
没过多久,卓东就给她打来了电话。
“喂,闺女啊,怎么想起来给老爸打电话了?”
电话那端的背景音十分嘈杂,骨牌撞击的声音让陶应然一下就猜出来卓东在麻将室。
“顾谨川项目的事儿,你是不是在里面瞎掺和呢?”陶应然冷声问道。
卓东嘁了一声,道:“什么叫瞎掺和?我在里面扮演了重要角色好吧!”
陶应然寒声警告:“明天立刻带着你找的那群流氓去自首,不然我就去找记者朋友曝光你们。”
卓东不屑道:“果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胳膊肘儿天天往外拐!你要知道,你身上流的血有一半都是我的!”
“呸!”陶应然怒道,“废话少说,你去不去澄清这事儿?”
卓东呵呵两声:“可以,但是我要先和你聊聊。”
接着,他又补充道:“明天十一点五里屯见。”
说罢,他就挂断了电话。
那一晚,陶应然整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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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十一点还没到,陶应然就走进了五里屯一家咖啡店里。
她穿着灰色的毛衣和黑色的裤子,看起来有些沉闷。
也许她只是想用灰暗的色调来把她紧张躁动的情绪抚平。
她点了一杯咖啡,默默地喝了起来。
时间就这样又过去了半小时,杯中的咖啡早已见底,却仍旧不见卓东的身影。
正当陶应然准备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咖啡店的门被推开了。
卓东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哟,来得早啊。”他吊儿郎当地打着招呼。
陶应然像看到什么脏东西似的,冷冷地撇过头去。
“哎,你搞清楚啊,这次是你叫我来,别学你妈摆那臭脸。”卓东用钥匙敲了敲桌子。
“少说废话。”陶应然直切主题,“你收不收手?”
卓东笑了:“但是你要搞清楚,是你老公先挑事儿的。”
陶应然睨着眼瞥他:“你还真会恶人先告状。”
卓东恶狠狠道:“是他先动手打人的!”
陶应然道:“是你找打,你还委屈上了?”
卓东给怼得面红耳赤,但还是继续说:“那你知道他还害得我和你陈姨的公司都没生意做了吗?”
陈姨是上位的小三,也是卓东现在的妻子。
陶应然稍稍愣神:“什么意思?”
卓东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顾谨川找人调查了我老婆的公司,说是有偷税漏税的嫌疑,现在生意叫停,整天查我们的账!这不是不给活路吗?”
陶应然完全不知道这事儿,现在一想,医院那天之后,卓东就再也没找过她麻烦,想必也是因为顾谨川的震慑吧。
“所以呢?”陶应然眉头紧皱。
卓东道:“没什么所以,但你要知道,你老爸要的不是别的,就是单纯要钱而已,那和谁要不是要啊?这不,正好发现亲家公有些小需要,那我出手相助一下,总没问题吧?”
陶应然很诧异:“顾谨川的父亲?”
“对啊,”卓东笑了,“顾厚文,顾氏集团的总裁。”
“所以这事儿是你和他爸爸联手做的局?”陶应然简直不敢相信。
“哈哈,你不会才明白吧?”卓东大笑,“真蠢,和你妈一样。”
接着,他不给陶应然说话的机会,道:“所以你懂了吧?我去自首是不可能的?有什么好自首的?顾厚文早就帮我打点好了!”
陶应然气得热血上涌,颤声问:“你是怎么和顾厚文搭上关系的?”
卓东笑了:“奇怪吗?那你又是怎么和顾谨川搭上的?只准你赚钱,不准老爸也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