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以为他会一直这么装下去,让两人看起来都相安无事。
她想把手抽回来,用了点力,结果关越一下子就松开了,弄得她后背重重靠在了椅背上。
弹了一下。
她也懒得谴责,后半场程诺看得心不在焉。
他倒是闲适,看得津津有味。一会喂女儿喝水,一会给女儿捂眼,像个没事人一样。
电影后半段抛出来的泪点密集,身边的抽泣声稀稀拉拉。关越抬手附在程诺眼睛上,果然摸到了一手眼泪。
程诺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推开他手,靠近小声问:“你有毛病啊?”
关越没理会她的嗔怒,而是问:“分干净了没?”
“什么?”
“分手。”
电影画面里一个炮弹炸开,屏幕一片白光。程诺扭头看关越,眉头微皱:“嗯。
她这边确实分干净了,而且她害怕要说没,关越又说出什么话来。他们不适合靠太近,有些东西会失控。
程诺到底还是世俗的产物,她身上托付着很多“文明”的产物。
直到电影最后的画面定格,向上滚动的字幕列表出现。关越都没有再跟她说话,影院的灯“咔”一下亮起的时候,一直被黑暗压着的眼周神经突然放松,视野开阔起来。
关越慢条斯理地照顾关予芙喝水,给她装包,好像根本不知道程诺就在边上这回事。
还是磊子站起来热情地跟她打招呼:“程诺,在外面就看见你了,没想到跟我们看同一场。”
程诺起身,腿弯着撑座椅上:“挺巧,你们也是员工福利?”
磊子反应了两秒,立马道:“对对,就是员工福利。越哥给我们买的票,请我们来看。”
程诺象征性的视线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前面已经出去的几个同事,跟磊子说:“我先走了。”
“嗯。”
磊子看着程诺的背影,挠了挠头,问关越:“哥,你们两真闹不愉快了?”
关越把关予芙书包给她背上,起身,默认。
磊子追问:“不能啊,”他们两一个看着乖巧不惹事,一个大度,能有什么矛盾,“因为什么呀?哥。”
“三观不合。”
磊子一脸问号,这也太敷衍了吧!
三观不合?
他就没见过关越有三观这种东西,做什么总有一套自己的标准。
程诺他们今天来电影院是海洋馆员工福利,老板美其名曰要让大家培养爱国情怀。
散场后,大家各自回家。程诺没有刻意躲着关越,但是也没再碰着他。
洛林的天气开始转冷,尤其是晚上夜风阵阵,很冷。
公交车的椅子有点凉,她拿手里的帆布包抖了抖垫屁股底下。脑袋贴着窗看外面倒放的街景,耳机里还是放着非常机械化的英语单词。
程诺盯着窗户上的斑驳想,明年这个时候她会怎样?
后年了?
大后年又是怎样?
她想一下子到三十岁,那个时候一切都尘埃落定,只需要程序化的在既定轨道上生活就好了。可是那种平和,想着却也让人惧怕。
跟现在的动荡一样让人心生怯意。
她能一年到头工作几乎全年无休,也能在那些人找上门的时候挡在母亲面前。可程诺想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软弱的人,那样就可以迷茫,就可以停顿,就可以在男友劈腿后大闹一场。
而不是在电影院里虚张声势。
她始终矛盾,有时连自己也看不懂这些矛盾。
第17章 chapter17 .操作间
十一结束,程诺考虑到下个月的自学考试,想把烧烤店的兼职给辞了。
她提前跟老板打了招呼,再做一周,等老板找到接替的人,她就撤。
这一周,中间李涛、磊子和大宝三个人来吃过一次烧烤,走的时候还打包了一份,估计是给关越的。
除此之外,他就像消失了。
程诺很忙,但晚睡前那点空档,她脑子里就会自动描摹两人见过的场景,说过的话实在少的可怜,可是她无可否认,她实实在在有点想关越。
不过这种情绪不足以推翻程诺心里对于他是个单亲爸爸的芥蒂。
福林街的房子找到了买主,双方正在谈判中。新房那边程诺交了定金,但这件事要尘埃落定还需要一段时间。
今天也是去烧烤店的最后一天,老板早早给她结了钱放了工。
晓丽穿着件包臀裙守前台,老板娘去盯着家里两个要闹翻天的姑娘去了。
她有点不情愿地戳程诺肩膀:“都快忙疯了,你非要这时候走?”
“嗯,”程诺轻轻拍晓丽屁股,“下个月还要考试,累死了。”
“你还真要考?”
程诺纠正她:“不是真要考,是已经在考了。”
去年她要考成考的时候有给晓丽说过,晓丽当时问程诺考出来有什么用,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