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的屏幕看不清楚,他拉开办公桌的抽屉,里面有一只关予芙落下的小镜子,他拿出来,照着脖子的位置看了看。
两个显眼的吻痕,一个在喉结上,另一个偏右。
他伸手摸了摸,比其他地方的皮肤更紧,淡淡的痒意。磊子上来的时候,关越还盯着镜子若有所思。
他实在好奇,凑过去问:“哥,你昨晚不会背着我们去找了吧?”
关越把桌上一沓要扔到垃圾桶里的废纸“啪”扔磊子身上,骂道:“滚。”
磊子跳脚,把手机翻出来扒拉到微信界面划了划:“人给你推过去了,”然后边走边嘀咕,“哥,你今天太反常了,有话好好说么!”
害怕关越过来踹他一脚,一溜烟跑下楼了。
磊子摇头,不能理解,要说他身边接触的人,三教九流啥人都有,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不少,但他见过最干净的男人,那非关越莫属。
他认识关越是在西部的一个车行,当时关越跟人合伙弄了一个西部环线的汽车修理队。
路上人手不够,跑来找车行老板借人手。磊子恰好被老板派去,他们当时在路上忍着往鼻腔里钻的风沙拖了辆大 G 抢修。
偏偏那大 G 的主人,一个三十多岁满脸横肉的男人车修完之后到处挑刺,对他言语侮辱。磊子年纪小,出来没见过多少世面,那么贵的车,心里面直打哆嗦。
关越出来后,二话不说重新检修一遍,没有任何毛病。
他执着于让那人给磊子道歉,人满脸不屑。结果关越上手一顿操作,修之前坏成啥样,他原封不动搞成啥样。
磊子就那么被他给折服了。
当时关越就有女朋友,叫肖茜。跟着关越给他们那个修理队管账,后来磊子也辞了工作跟着关越回了内地。见证了他和肖茜结婚,生子,又离婚的所有事情。
他身边就出现过那一个女人,两人还早就分道扬镳,所以磊子看见他身上的吻痕才觉着不可思议,关键是这几年也没见他有找女朋友的想法。
李涛拽住磊子,问他:“越哥咋回事,也没见交女朋友,不会真出去找了吧?”他手捂在嘴边做吃惊状。
磊子把自己的手叠在李涛手上,把他嘴捂死:“胡说什么呢?咋哥怎么可能是那种没原则的人。”
“那你说他是不是真不行?”
磊子瞪他一眼:“那玩意不做又不会死,再不济这不还有一双手嘛!”
“也是,”李涛邪笑,“不过还是有女人好,你不懂。”
磊子看他那一眼得意样,过去朝他背捶了一拳。直到吃午饭关越都没下来,磊子把打包回来的盒饭给他带上去的时候,人还是早上那个姿势。
磊子有点担心:“哥,饭给你放这,土豆烧牛肉。”
“嗯。”关越没抬头,怔怔盯着手机页面看。
“哥,”磊子小心翼翼问,“你不会被骗色了吧?”
他寻思肯定不能是偏财,还是又骗财又骗色,他惊呼出声:“靠,不会是仙人跳吧?”
关越看着眼前一惊一乍的人,斥他:“你很闲?”
“不闲不闲,”磊子连忙退后两步,摆手,“楼下刚来一辆比亚迪,我去换机油。”
“滚。”
关越到现在还堵着一口气。他想起昨晚有多热情似火,今早就有多冷漠的人,眼里想刀人的情绪是一点也不掩藏。
程诺一整天都在打喷嚏,鼻腔里一阵透心凉,估计是昨晚吹了风,感冒了。她想着下班去买点药,生病太耽误事了。
海洋馆里十一假期都是人流高峰,很忙。但程诺还是不时想起昨晚的荒唐,她也不是后悔。
人有时候很奇怪,想要水到渠成的性,又会好奇那种陌生的快感。
下午收拾的空档她掏出手机看了眼,关越的消息框还停留在她发的那两个消息上。她都没有察觉自己心里有一层失落,那两条消息也是看着很碍眼。
她明明有一种在关越面前矮了一截的感觉,他一句话不说,比她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划清界限倒是来得更洒脱。
倒是周成郁发了一条消息过来,问程诺几点下班,她没有回。
对周成郁,她只剩下深深的厌恶。
程诺没想到周成郁会在家门口堵她,晚上下班刚走到那条纵深的巷口就看见他一脚抵在墙根看手机。
看见她过来,脸上露出一抹尴尬:“我给你发消息你怎么不回?”
程诺有点想笑,昨晚都闹成那样了,为什么他现在的表现还是一副两人就是闹了个小别扭的状态,她仔细回想自己好像也没有给他这样的错觉。
话说得明明白白。
巷口不时有人来往,都是周边的邻居,程诺把人叫到那边空旷的停车场。说是停车场,实际上就是一片空地,也没有规规矩矩的车位,车子停得横七竖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