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雨微终于报到他的名字:“汪韧。”
汪韧:“到!”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罗雨微悄悄地看了他一眼,抿着唇在偷笑。
罗雨微点完名,车子启动了,汪韧默默地坐到窗边,罗雨微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她把背包搁到腿上,是一只白色双肩包,拉环上还挂着一只玲娜贝儿玩偶,汪韧问:“你很喜欢玲娜贝儿吗?”
罗雨微说:“对啊,它多可爱。”
她从包里掏出一支防晒霜,开始往脖子和脸颊上涂抹,涂完后递给汪韧:“你要吗?”
汪韧说:“我带防晒衣了,还有帽子。”
“不够的。”罗雨微说,“涂点儿吧,要不然脖子这里会晒到,你这么白,很容易晒伤的。”
汪韧接过防晒霜,乖乖地给自己涂抹起来,低声问:“我很白吗?”
“在男人里算白的了。”罗雨微说,“可能是遗传,我记得你爸妈都很白,你姨妈和表妹也挺白的。”
“你不说我都要忘了,我家亲戚你都快见遍了。”汪韧笑笑,涂完后把防晒霜还给她,又问,“你要一直待到烟花秀结束?”
罗雨微:“嗯,没办法,工作嘛,万一你们同事在里头出点什么事,得有人第一时间去处理,中暑啊,摔跤啊,和人吵架啊,谁知道呢?我们公司进园就三个人,所以我也不打算去玩什么项目,就拍拍照,然后找个地方坐下避避太阳。你昨天说和我一起走,我其实……我在想……你要不……还是和同事一起去玩吧。”
她越说越轻,汪韧明白她的意思,是在委婉地拒绝与他同行,可他已经放弃过一次了,如今机会重来,即使能预见前路困难重重,他也不想再轻易地放弃。
汪韧心平气和地开口:“我明天就回去了,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你说你这几天都在,可我们其实一直没机会好好地聊聊天,你很忙,我也没闲着,难得今天有时间出来玩,对我来说,和一个老朋友聊聊天,要比玩那些项目……更重要。”
罗雨微转头看他,眼睛明亮:“我们算老朋友吗?”
“怎么不算?”汪韧说,“我都给你洗过头了,你这辈子给几个人洗过头?”
罗雨微被逗笑:“好像还真没有,我倒是给我室友的猫洗过澡。”
汪韧也笑了,说:“那一会儿就一起走吧,你要坐着休息,我就陪你,说真的我其实不怎么喜欢玩游乐场,我恐高。”
罗雨微说:“也不是所有项目都那么刺激,很多就是裸眼4D那类,不怎么吓人。”
汪韧说:“光排队就已经够吓人了。”
“好吧。”罗雨微妥协了,“唔……那等下你要是觉得无聊,随时可以回酒店,没关系的。”
汪韧点头:“行,我不和你客气。”
车子开到半路,罗雨微接到一个电话,是钱塘的一位房产中介打来的,和她讨论钱塘那套公寓的租期问题。
“不是说好了到八月底吗?”罗雨微说,“正好一年半啊。”
中介说:“对方当时签的是两年,现在算是你违约,虽然六月份就通知他们了,但他们不太配合,说夏天太热,找房子搬家很麻烦。”
罗雨微说:“我说了我愿意按合同赔偿,那他们现在是什么意思?”
中介说:“他们想住到九月底,等于说再送他们一个月。”
罗雨微头疼:“那不行啊,我到时候……”
她在上海的单间租期到九月十号,钱塘的房子租期到八月底,原本可以无缝搬家,但租客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她回到钱塘就会没地方住。
罗雨微突然想到汪韧在身边,及时刹了车,“我再考虑一下吧,等会儿再给你回电话。”
她挂掉电话,汪韧听了个大概,问:“怎么了?钱塘的房子不租了?”
“啊……对,租期有点谈不拢。”罗雨微不是很想告诉汪韧自己即将回钱塘,怕事情会越发失控。
“你要把房子收回来?”汪韧皱了皱眉,“为什么?”
“呃……”罗雨微不得不撒谎,“李乐珊有个朋友想要租我那个房子,她都答应人家了,我也没办法。”
——大佛!对不住!先拉你背个锅!
“可这是你的房子,她答应朋友,不经过你同意的吗?”汪韧想不通,“这样很没有契约精神,惹麻烦的人还是你,你当初就应该拒绝李乐珊,即使是好朋友,也不能这么做。”
罗雨微认栽:“你说的对,是我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