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声音很轻。
“什么?”许亦松反问了句,下一瞬,一个巴掌在他眼中放大。
“我说你给我滚!”
许亦松反手挡住那只纤弱手臂,脸上被贱了一滴温热的血。许亦松眸色越发幽深,压抑着沉沉怒意。
“许艺柏,你不要太……嘶——”
“嘶——”
看到许艺柏那利落的一脚,宋知意没忍住也嘶了一声。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断子绝孙腿?幻肢痛了。】
许艺柏收回脚,对许亦松的痛呼置若罔闻。宋知意说过的那些字字句句响在耳边,像风一样,吹断了她名为理智的最后一根弦。
“许亦松!我他大爷的不管怎么样还当了你二十几年妹妹,你就为了海城那块破地,要把我卖给这对同性恋?”
“同性恋?”路父还没有离开,听到这段话登时惊疑不定,“什么同性恋?”
在他身边,路母的表情骤然变了,打着圆场说:“这孩子喝酒喝糊涂了,快带她……”
“我可清醒得很呢,”许艺柏打断她的话,眸光锐利地看向胡天崚,“胡天崚,你敢否认吗?”
“……”如果这疯女人再爆出他出轨的事,那他就完了。胡天崚吞了口口水,劝道,“小志,我们先走,这女人疯了。”
“等等,”许父拦住一头雾水的路父,“老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小志,”路父本就黝黑的脸色更黑了几分,“你还不快给亲家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这疯女人的话你们也信?”路齐志闷头就走。
“这么护着你这个小情人啊,”许艺柏扬声说,“不先数数你头上有多少绿帽子吗?”
路齐志停下脚步转身,眼神瞬间一变:“你什么意思?”
许艺柏笑道:“我什么意思?那要问问你身边这个小情人啊。你看,他什么都不敢说,不过一个攀龙附凤的废物,只有你才把他当宝。”
“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了?”被戳中痛处,胡天崚面露狠色,“跟亲哥搞在一起,不知廉耻的东西!”
“老许,这又是什么意思?”路父一下子就改了称呼。
“误会,都是误会。”许父额上渗出细汗,随手一指两个服务员,“快把她带到休息室休息,亲家啊,我们找个地方再慢慢详谈,别被外人看了笑话。”
后半句话声音很低,贾珍珍目不斜视走向许艺柏,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以前常听豪门乱,但想破脑袋她也想不到是这么个乱法。
许亦松终于缓过疼劲,站直身子,眉宇间翻滚着怒火:“笑笑,我从来都没有对不起过你,你现在这幅模样,我真的很失望。”
“没对不起过我?”许艺柏听到这话却是被气笑了,“从小到大,你都视我为禁脔,十七岁时说爱我的是你,要违背伦理纲常的是你,现在他大爷的让我嫁给那对同性恋的也是你!
“我当了你二十多年的妹妹,你明明可以不招惹我!”
“闭嘴!”许母气得身子不住发抖,右手高高扬起,用力甩了许艺柏一个耳光。
“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才甘心啊!”
哦豁。
与同事对视了一眼,贾珍珍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和同事一起去抓许艺柏。
“徐小姐,我们先去休息吧。”
【咦,贾珍珍也过来了啊。】
“贾珍珍是谁?”许艺柏下意识问了一句。
“是我。”
许艺柏看过去,穿着黑马甲的女生脸上露出一个标准微笑,那眉眼,恍惚看去,似乎很眼熟……
路程太短,因此无论吃瓜群众们想怎么拖延,总归也是要走到终点的。
宋知意踏出正门前,回头又望了一眼。
【造化弄人啊,贾珍珍肯定想不到,她才是许家真正的女儿。】
*
半小时后,宋家餐厅。
“贾珍珍、那个服务员才是许家的女儿?”
宋知寓惊呼一声,筷子里的排骨都滚了下去。
“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许家的女儿走失过,怎么会闹出这种乌龙?”祁南风问。
去参加了个订婚宴,结果准备好的菜一口都没吃上,林姨紧急做了一桌子大餐,聊着聊着,宋知寓就问起了今天订婚宴的事。宋知意和他将八卦的时候从来没有过避讳,一不小心就把许艺柏不是亲生的事给说出来了。这本来没什么,但偏偏这次他们身边还杵着个祁南风。
无奈之下,宋知意只能一边慢慢讲着八卦,一边想尽办法去圆自己的消息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