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又觉得她跟B组的人走得太近了。
“不是的,”她努力解释道,“因为在公司张诡坐我旁边所以相对话多些,我跟他们组其实都不太熟。”
没想到吴哲羽并不领情。
他挑起眉:“他坐你旁边?”
“是啊。”
“谁让你跟B组人坐一起的?”
“不是你们安排的座位……”
赵墨漓欲言又止,“是我错了。”
吴哲羽最后甩给她一句:
“回去把座位给我换了。”
......
吴哲羽三步两步走到张诡身边:“你去前面带路。”
两个人走得很快。
赵墨漓没脾气地跟在后面。
村子不大,路旁有一些歪歪扭扭的土柸房,也有一些新建的二层小楼。
偶有村民坐在路边,穿着破布衣服,打量着这几张新鲜的面孔。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霍老一家。
丢失油灯的老人在村子里被称为霍老爷,七十岁的年纪身子还很硬朗,经常去爬山,见人就笑,自从丢了油灯之后,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屋子也是土柸房,墙面有着明显的裂痕,据老人讲,这座房子跟他年纪一样大,住了太久有感情,不舍得翻修。
屋里很暗,老人平时嫌费电不舍得开灯,见有客人来才打开一只小灯泡。
三个人就坐在又脏又矮的椅子上听老人讲事情的来龙去脉。
其实社长已经告诉过他们了,只不过想再听听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信息。
老人讲完之后,大家沉默了下来,显然并没有听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您一个人住?”
最后还是吴哲羽先开了口。
“是啊,老伴去世得早,几个儿子倒是会有时间来看我,只不过他们在外面打工,回来的次数也很少。最近我老做噩梦,梦见我老伴的魂魄回不了家,肯定是因为找不到路了,哎,到底是哪个兔崽子偷走的啊。”
三个人安慰了老人一会儿,然后又来到院子里四处看看,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个时候,从门口走进来一位中年人,看到三张陌生面孔,警惕道:“你们是谁?”
老人立即从屋里的玻璃窗摆摆手,喊道:“进来吧阿俊,这几位是我请来的客人。”
霍老介绍道,这是他的大儿子霍俊,因为一个月前他的孩子从山上跌落悬崖不幸去世,就在村里办了丧礼,然后经常来村里看孩子的坟,一待就是半天。
霍俊把一些吃给霍老放进冰箱里,叮嘱了几句,便匆匆离去了。
吴哲羽突然问道:“我记得您那盏灯就是一个月前丢的?”
霍老点头:“就是我孙子办完丧礼后丢的,我记得很清楚。”
赵墨漓似乎明白了他在想什么,接着补充道:“也许这件事跟您孙子去世有关,霍俊先生他在村子里有自己住的地方吗,或者能储物的......”
老人摇摇头:“没有,我们就只有这一个房子,他们外出打工后就没再村子里住了。”
“我想到一种可能。”吴哲羽靠着衣柜,也是相当古老的古铜色柜子,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老人说,“就是不知道您是否同意这么做。”
......
一个小时后,霍老坐在坟前,大哭着:“真是作孽啊!阿俊,你真是糊涂啊!”
眼前的那座坟,正是霍老逝去的孙子的,此时已被掀开,露出骨灰盒。骨灰盒的旁边,并排放着一盏古老的油灯。
霍俊听到消息后,跌跌撞撞地跑到坟前,跪下来:“爸!您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您不想让小琛安息了吗?我是为了能让他回家啊!”
说着说着,男人也流下了泪。
“哎,我早知道是你干的,也不会天天做噩梦,你倒是跟我说啊!”
“我怕您不同意......”
往回走的时候,或许是受到这种低沉气氛的影响,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一直到上了车,赵墨漓似是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其实还是信息掌握得不够,要是知道他孙子的事,也不必特意跑一趟,就能大概推算出来了。”
吴哲羽淡淡道:“老人没有电话,这是他们的生活方式。”
社长当时走得匆忙,大概是没有问得太清楚。
年轻人遇到这种事,总会觉得明明打个电话就好了,还要大老远赶过来,浪费时间。
没有谁会体谅这些已经跟不上社会节奏的老年人。
赵墨漓想了一会儿,语气里竟然带有一丝敬意:“吴总,你说的很对。”
回去之后,吴哲羽将这件事汇报给了秦时,秦时感谢之余不忘夸他两句:“还是你办事效率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