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星在闻姣面前似乎总是卑微的,不敢奢求,患得患失,连这点小事都要小心翼翼的问她,求她。
好像他们不是相隔一个城市,而像是被隔离在了两个星际。
闻姣抬起手臂,揉了揉男生的头发,“我会的,你在瞎担心什么,好了,我过几天就回来了。”
也许是因为莫寒星过分乖巧,闻姣难得哄了他几句。
别墅门口的花园前,终于脱离了阴翳小狗氛围的男生挥着手,直到闻姣的背影彻底看不到时才将手臂放下来。
空气好像一瞬间冷了下来。莫寒星站在原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神情有些怔忪和失落,不过才过了几分钟,他就已经开始在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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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枫渟的身体不好,膝盖上搭着一个小毛毯,在去霁城的途中低低咳了好几声。他身旁只带了一个beta的助理,从空轨上下来,吹了些冷风,脸色就像纸张一样苍白,像是出行一趟就去了半条命。
女生站在一旁,肩宽腿长,白色的西装为她增添了一抹肃杀的成熟气质,闻姣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商业合作伙伴在进入霁城的第一日就因为身体不适而倒下。
她微微弯下腰,扶住男子的肩,掌心轻抚着他的后背,动作有些生疏的像是照顾脆弱的婴儿一般拍着他。
柏枫渟的身体虚弱的塌下来,年长的男子不自觉偏过头,轻轻依靠在了女生的身上,单薄的胸膛微微起伏,脸颊浮上了一层病态的红晕,“对不起,让人看到我出丑了,我身子这样…给你添麻烦了。”
病气令他整个人显出了些别样的美感,温和儒雅的五官因这种极致的不健康而透露出了一抹艳色。
“没事,先去酒店吧,你歇息一会,明日再去工作。”闻姣体贴的说道,她的肩微微后移,不露痕迹的与他拉开距离,蜿蜒的乌发却因为离得太近缠绕在了男子衣领处的第二个扣子上。柏枫渟的脸颊有些微痒,发尖搔过他的侧脸,让他产生了捏住女生发丝的想法。
柏枫渟眼尾染上红霞,不好意思似的,长指碰触在自己的领口,灵活的帮女生解开纠缠的长发。
两人的距离因此离得有些近,柏枫渟低着眸,像是有些羞赧,他的视线不经意落在女生的后颈,被眼睫掩饰住的眸子掠过一瞬阴冷的色泽。
男子冰凉的指尖碰在女生暴露出的后颈上,用指甲划过脆弱的肌肤。
闻姣的腰肢蓦然酸软了下来,她的手心按在了柏枫渟的胸口,半个身子几乎伏在了他的膝盖中。她用力捏住了男子的手腕,眉眼也升起凛冽的戾气,力气之大甚至让他的皮肤上显露出了一圈红痕,“你在做什么。”
腺体是与唇瓣一样极其私密的位置,常人自然不可以轻易碰触。
柏枫渟的脸色因为疼意而愈发苍白,他轻轻咬着自己的下唇,却没有挣扎,也没有喊疼,“抱歉,我只是看到你的脖颈后有一块暗红,以为是过敏或者受伤了。”
前一夜,闻姣没有允许莫寒星咬破腺体,注.射进信息素,却纵容了男生在那样危险的地方依赖的吮吻,留下深深的暧昧印记。
“以后请不要轻易碰触我,我不喜欢。”闻姣直起腰,终于松开了手,后退半步,没有再看柏枫渟的神色。
酒店方派来的车已经停在空轨站台不远处的街道,闻姣还记得自己答应柏谨翰的事情,没有因为不悦而直接落下柏枫渟离开。
车内,女生用干净的湿巾轻轻擦了擦自己的后颈,似是嫌弃的行为让柏枫渟面上浮现起难堪和愧意,眸色却愈发沉郁。
当柏枫渟进入酒店的房间内之后,他的状态便显得更加凄惨憔悴了。男子开始发起烧,皮肤也因为对阳光过敏而浮现起斑驳的印子,像是白雪之上盛开的红梅,而他被闻姣用力捏过的手腕更是逐渐泛起了狰狞的青紫色。
柏枫渟身旁的助理年轻而不顶事,手忙脚乱的照顾不好他,连私人医生都是闻姣帮忙请来的。
于是显得窝在床褥之中的柏枫渟更加可怜。他的血管很脆弱,没办法用吊瓶,也对许多药物产生了耐药性,只能够用物理降温。
男子的额头渗出薄薄的虚汗,微卷的发被汗水润湿黏在耳旁,室内的光线中,褐色的眼眸浸着迷茫的水色,像是某种没有危害性的小动物。
柏枫渟紧紧揪着被子,眸中的水汽几乎要溢出来,他悲哀而倔强的不允许别人碰他的身体,维持着那点浅薄的自尊,“我已经习惯了,我的身子就是这样,第二天就能够自己好了。”
病人怎么能畏疾忌医。
闻姣让无能为力的私人医生和助理都离开了房间,独自走进柏枫渟所处的卧室之中。门锁落下,她握着把手,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