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尘愣了下。
他定睛观察了十几秒，忽地抓住沈翡衣袖，“沈翡先生，波波好像在看您。”
沈翡赶紧眯着眼仔细看，然而看了半天，只看到黑漆漆的大黑眼圈。
沈翡急了：“我看不见它眼睛啊，它闭上眼了吗？”
宋尘尴尬地推推眼镜：“您再仔细看看，能看见俩小豆豆，是有点小……”
波波可能听见了，立刻委屈地朝沈翡低吼。
沈翡：“……”
他抹了把脸，贴在玻璃上哄它：“错了错了，我看见你眼睛了，赶紧乖乖吃营养液好不好呀？宋老板，能不能让它吃异兽ro？”
宋尘迟疑道：“它可能没力气嚼……”
话音未落，波波又是嗷呜一声，眼巴巴盯着宋尘。
员工很机灵，立刻取来异兽ro饲料，小心翼翼地靠近波波，它却再次发狂地大吼大叫，打翻饲料，不许任何人靠近。
员工苦恼地看了宋尘一眼。
宋尘挥了下手，示意离开，眉头紧皱。
波波虚弱地趴回到草窝里，偏头直勾勾盯着沈翡，嘴里小声呜咽。
沈翡终于看见了它小小的眼睛，像嵌在毛发中的黑珍珠，晶莹水润，溢出点点泪珠，可怜巴巴的。
“要不我进去喂喂试一下？”
沈翡受不了它的可怜样儿，脑子一热，脱口而出。
霍明渊眉头一皱，没说话。
“这……恐怕有点危险，沈翡先生，您最好再慎重考虑一下。”
沈翡：“熊命关天，考虑啥啊考虑，它肚子里还是我认养的小崽儿呢，总不能不管吧。”
“那……”宋尘看向霍明渊，想征求他的意见。
然而两人还没交流，沈翡已经朝玻璃墙的入口走去。
霍明渊迈开大步跟上，头也没回，匆匆给宋尘比了个“交给我”的手势。
工作人员帮他解锁，沈翡推门而入，熊猫的呜咽声更为清晰，委屈地含糊在嗓子里。
听见沈翡脚步声，扭头想看他，奈何用不上力气。
沈翡深呼吸，从霍明渊手里拿过饲料异兽ro，紧张地吞咽了下口水。
其实冷静下来，沈翡挺害怕的。
他看过新闻，熊猫犯起浑，能一口咬掉饲养员的胳膊，攻击力不是盖的，更何况波波是头异兽，情绪还极其暴躁。
但霍明渊也跟进来，沈翡心里轻松多了，他偷偷看了霍明渊一眼，正巧与他视线相撞。
“我跟着还怕什么？去吧。”
霍明渊在他肩膀轻拍了两下，推他过去。
沈翡心想也是，心中安定了些许，抱着饲料走了过去。
霍明渊没有跟太近，始终保持两米距离。
异兽对精神力很敏感，他的精神力狂躁暴戾，很容易激发异兽的恐惧和焦虑，贸然靠近只会引起反效果。
感受到沈翡在接近，波波竟然艰难挪动身体，向沈翡靠近，沈翡赶紧一路小跑过去。
他跪坐在波波身边，小心翼翼地伸手，轻轻抚摸柔软毛发，沈翡抿着唇，尝试用指尖导出精神力。
波波一顿，随即乖顺地闭上眼，喉咙溢出断断续续的闷哼声，急促的喘息平复了些许。
真的安抚住了。
沈翡在心里松了口气，他猜对了。
上次在晚宴，那群宠物异兽吃完料理，就把他给扑倒了，蹭来蹭去很兴奋的样子。
沈翡心中隐约有了个猜测。
他的精神力很纯净，精神体既然喜欢，那吃了料理尝过甜头的异兽，或许也会喜欢。
果然如此。
他回头朝霍明渊笑，眨了两下眼睛。
男人插着裤兜看他和大熊猫，似在出神，若有所思，看到沈翡回头作的小动作，回过神来。
霍明渊也朝他淡淡一笑，微抬下巴示意继续。
沈翡从饲料盘里拿出异兽ro，从空间戒指摸出便携的刀，切成细块喂到大熊猫嘴边。
波波顺从地张嘴，免了咀嚼，直接咽下。
沈翡便尽量切地更细。
很快，波波吃完了整盘异兽ro，沈翡放下盘子和刀，顺着毛发生长方向继续抚摸。
表面上是沈翡在费心费力地安抚。
实际沈翡要乐疯了。
妈呀，他两辈子都没想过，竟然有一天能摸到大熊猫！时不时还会被亲昵贴贴！是大熊猫在吸他！
沈翡感动地想哭。
波波的宫缩一直没停，沈翡感觉到它渐渐有了力气，在咬牙用力，身体时不时一阵猛颤。
沈翡没好意思探头去看，听到宋尘在玻璃墙外急促吩咐了几句，立刻有三名工作人员跑了进来，带着口罩手套和白大褂，紧张地观察波波的生产情况。
“又冒出来了！”
“很顺利！出来半截了！”
“剪刀剪刀，可以剪脐带了！”
“……”
工作人员一阵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