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亭云观察到她细微的表情,感受到她需要的灵力增加了许多,但也不多问,只回道:“一颗千年暖玉。”
沈岚烟:……你要那玩意干吗。
她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手往乾坤袋里一掏。
梦里的东西大多没能带出来,除了那些个千年暖玉。
她抠搜的掏出来一颗递给他,眼观鼻鼻观心:“喏,我碰巧在梦里拿到了。”
杜亭云没接,只是牵唇:“既如此,下次见面,定是吾与小友,携手铲除天渺之时。”
他坐上仙鹤,潇洒离去。
我信你个鬼,坐仙鹤的老头都是坏种。
沈岚烟捞起桌上的一根甘蔗,嘎嘣嘎嘣啃着吃。
磨完牙,沈岚烟打了个哈欠,准备睡会。
她一只脚跨过窗棂,准备回屋,转头便见清幽的树影下,坐着一个人。
彼时晚冬,满地寒霜,却不如他青玉之姿清冷出尘。
他停至她的小窗下:“方才灵力大震,你做了何事。”
沈岚烟冷漠:“与你无关。”
杜亭云沉默了片刻,忽启唇问:“今日你走得突然。”
“不然呢,留在那里看你碍眼吗?”
杜亭云眉间重重一敛,也不生气。
二人的视线胶着了半晌,沈岚烟不自在得收回,又觉得自己弱了他三分,暗暗后一笑:“我已经不需要了,你收着吧。走吧,既然破界,便速速离开。”
什么意思?
怎么就不要了?
催动灵咒前,沈岚烟忽然想到他的识海。
她迟疑得摸摸鼻子,小声道:“杜亭云,我只是利用沈棋书。”
杜亭云抬起的手在半空中一顿,怔怔踟蹰了一会,转向点上她的额头。
他眼里分明粲然,嘴上却曼应着:
“你与他的事,我并未放在心上。”
第29章 第29章
沈岚烟:……
她真是感觉胸口在痉挛,脖子那一口白挨了,气得把玉牌狠狠丢杜亭云身上:“抱歉,我不想和你传太近。”
说罢,她兀自驱动额头的灵咒,离开了八方界。
杜亭云紧随其后,二人传至明阳宗的练剑台。
往年中途离开八方界的修士不计其数,沈岚烟并不惹人注意,她甫一落地,便低头离开拥挤在练剑台上看热闹的人群。
从周遭的对话得知,她竟然已在八方界待了两个月,距离八方界强行关闭,只剩一个月。
距离晋升礼,也只剩六个月。
套娃入梦果然时间流速差很大,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沈岚烟穿越重重人海,忽感如芒在背。
她幽幽回过头,越过人群,对上一束尖锐的视线。
莫虚发现她在外坐了一天一夜?
沈岚烟猛咳一声,噗地喷出一朵小水花。
啧,活该。
她爬到窗棂上,头伸出窗外,尾巴荡悠下来,舒舒服服看他的笑话。
观淮似有所感,耳尖轻轻一提,回首对上沈岚烟戏谑的眸子。
沈岚烟打定主意不和他说话,自他身边而过,缠上菩提树,找了个好位置舒舒服服晒太阳,神态餍足。
观淮簌簌起身,昨晚的血干涸成深深的赭色,衣袖顺着他的手臂滑下来,露出苍白的手腕。
他手一挥,沈岚烟身侧的菩提叶便有序排列,让漏下的阳光不至于亮烈。
斑驳的光影打在她黄白游的清丽纹路上,她轻哼一声,别过头去。
观淮一字不言。
沈岚烟的陷窝忽然一缩,她猛然抬起头:有异变。
观淮神色肃然。
阳光被稀释,晴朗的天穹被滚滚密云遮盖。
如山的黑云无端聚集在天佛门上空,天空隐有电闪雷鸣。
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沈岚烟的蛇尾一路向上,浇了她满头。她猛地直起身子:飞升劫云?!
玄心今日要飞升了?!
“观淮师兄!”一头顶刚烫了戒疤的小沙弥气喘吁吁跑过来,打破此间沉寂,“明阳宗和镜月阁的尊者突然到访。”
真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沈岚烟一个激灵,忙跳下树变成佛珠。
观淮单手稳稳接住她,将她牢牢攥在手心,他手指冰冷,像冻了一宿的铜器。
“去大雄宝殿。”
整个天佛门灵脉的灵力统统往玄心的禅院汇聚,灵风越发大,吹得沈岚烟左摇右摆,观淮默默把她戴到手腕上,将母珠收进掌心。
大雄宝殿经幢猎猎,雪白的僧袍在风中鼓成朵朵白云。
远处仙光万丈,领头之人身骑仙鹤,光华无两,端的一张鹤发童颜。
观淮回忆了片刻,用只有沈岚烟听得到的声音解释道:“是明阳宗的昔归真人,八方界的主人。”
沈岚烟知道他们此行目的,心头咯噔一声。
放眼扫去,昔归身后站着的三人,有俩个是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