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沈岚烟收工后都是自己回家,从那天起,她一出餐厅门,便能看见杜亭云笑着朝她挥手,手里还拎着许多小吃。
沈岚烟心照不宣,开始渐渐习惯他的温柔,每次唱完歌的晚上,都会与他一同逛街,乘地铁,走夜路。
再比如每天中午各班去食堂用餐,沈岚烟发现杜亭云总是坐在一抬头就能看到她的地方。
再再比如,二楼的老师办公室,经常有他的身影。他还突然加入了高中的学生会,每天早上做早操时,专查高一新生的早操……
从那天开始,沈岚烟发现杜亭云就像月亮,绕着她这颗小地球转。
月考和期中考结束,沈岚烟拿了年级第三。
对她个人来说,这样的成绩还算满意。
再往高三的成绩榜瞟,看见杜亭云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一位。
啧,沈岚烟突然着咕嘟咕嘟把一碗汤都喝完了。
菜一一上,沈岚烟端着饭,不客气地吃。
杜亭云慢条斯理地,吃得慢,且一块肉,非要把肥的挑出来,刮地一干二净,再吃瘦的。
沈岚烟怀疑他有强迫症。
沈岚烟食欲大增,闷头吃。
谁知刚吃了几口,他忽然用指背轻轻敲了两下桌子。
沈岚烟疑惑地抬眼。
杜亭云皱着眉,轻声道:“多嚼几下,人的胃很脆弱,直接吞对胃不好。”
沈岚烟脸一红,忽然有股叛逆劲上来,嘟囔道:“我们又不熟,你怎么跟我妈似的……”
杜亭云忽而被戳了心窝子似的,眉目愣住,目光缓缓垂下,颇为遗憾地说:“嗯,我们确实不熟。”
沈岚烟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想说两句话弥补,他突然温柔地笑了:“没关系,我们还有很长时间,可以慢慢认识。”
沈岚烟只觉得耳朵边啵啵啵开出几朵小花来,下一口菜,她乖乖多嚼了几下,才咽下去。
饭桌上也不能只顾着吃饭,沈岚烟随便找话题问:“杜学长,你都高三了,学业是不是很重啊?”
“还好,不是很重。”每天早上七点才上早读,六点就下课了,作业最多写到十二点,对早前修仙修到每日只睡两个时辰的杜亭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哦,那你准备考什么大学呀?”
杜亭云状似不经意问:“你有目标的大学么?”
沈岚烟想了想:“南城大学挺好的,我想学理科,考个天文系。”
杜亭云唇角勾起一个意料之中的弧度,很像她的风格,还有种赌中了的喜悦:“好,我也是理科。”
他抬眸,眼里烽火粲然:“你可别轻易变卦。”
沈岚烟满嘴饭菜,嘴鼓鼓的,生生停住有点不服输。
她也要考第一。
期中考试成绩公布后的那天中午,沈岚烟与于筱等人一同轧操场。
高一许多男同学都在操场上,对角走廊上,走上来一个人。
她们是高一(10)班,教室在二楼,整个教学楼是个阿拉伯数字“9”的形状,沈岚烟的教室在9下面的直角下第一个教室,左边的直角有一个楼梯,秃顶的高三数学组主任刚好爬上楼梯,自对角长廊上走过来。
对角上种了一棵高达三层楼的银杏树,这时节叶子还没转黄。
影影绰绰的葱绿的扇形小叶片交错着,被葳子里拿出一瓶水,一转头,于筱已经把班里男生都送完了,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沈岚烟看看手里的水:要不,我自己再喝一瓶?
虽然大败,但大家依旧跟着杜亭云跑了满场,又艳阳高照的,难免一个个面红耳赤,周正屿更是汗流浃背,当然更多是冷汗。
杜亭云本来身上没有汗,也不累,却见女生们在给男生们送水,若有所思。
他突然向关系还算可以的江滨说:“嗯……有点渴?”
江滨:???
他看看手里还没扭开的水,迟疑了一瞬。
你问我干吗?
杜亭云这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大家都能隐约听见,沈岚烟便见不少女生闻言赶忙凑过去想给杜亭云送水。
谁知杜亭云气场鲜明,疏离着一张脸,周身冷漠出尘,像是冥冥之中划开一道界线般,叫想送水的女生们望而却步。
沈岚烟觉得这人好奇怪,他到底是想喝水还是不想喝水?
她眉精致,听说还搞起了女团舞和仙侠话剧。
高一(10)班负责上台的是沈岚烟,她今天带了吉他,准备随便弹唱一曲应付一下。
听说负责公众号的学长拍照技术很差,她只求他别把自己拍成馒头。
说到弹吉他,她平时周末会去舅舅开的音乐餐厅唱歌。
只在周末晚上七点开唱,唱到八点半,舅舅会从点歌费里抽成给她,当零花钱。
不是家里没钱或是零花钱少,沈岚烟喜欢没事儿的时候去一趟,感受感受音乐,有种上辈子很喜欢,但没来得及做,这辈子喜欢程度一般般,但还是想去弥补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