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一撇来抽上台顺序。
不一会儿，专门负责这些文体项目的体育王老师进来了，还笑着说：“本来还愁那个负责写公众号的学生突然生病请假了没人写也没人拍，你愿意来帮忙就太好了！正好我手头还有别的事，你也顺带帮我摆弄一下。”
沈岚烟一扭头，就瞅见人高马大的体育老师背后，跟着一个白皙清隽的少年，像夏日的竹林一般，气质清雅。
妈耶，怎么去哪都能碰见他。
昨天中午那一幕在沈岚烟心中的尴尬程度再次升级，她忙别过脸。
学弟学妹们纷纷兴奋地交头接耳。
沈岚烟坐在第二排靠走道的位置，抱着吉他，不太高兴地扯着嘴。
不一会儿，她感觉身边有一阵凉风，紧接着这股微微的凉意，竟生生停在她身旁。
救命啊。
沈岚烟觉得头皮都要炸了。
王老师走进舞台的后台拿东西，前排和旁边的同学都悄悄打量杜亭云，兴奋地嘀嘀咕咕讨论什么。
杜亭云就静静立在沈岚烟旁边，八风不动。
沈岚烟：……
当他是大白菜，一颗大白菜！
平复后，沈岚烟嗅到一缕淡淡的药气，清新的，淡淡的，有点香，还有一点梨花香。
上学是不可能喷香水的，只可能是他身上的气息。
有人说，有的人喜欢上一个人，是因为喜欢他的味道。
沈岚烟的思绪忽然飘远了，不得不承认，她挺喜欢这颗大白菜的味道……
她偷偷地，朝旁边娄了一眼，越过明明洗洗晒晒穿了两年，却崭新一般的白T，她单单是抬眼睛，就只能悄悄瞥见他干净清爽的衣领和玉雕般的、温柔流畅的下颌线。
被灼到似的，她忙抽回目光，脑子里哪里还有什么大白菜，忙原地默念几声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念完感觉自己心如止水，佛光万丈。
体育老师走出来，丢给杜亭云两张纸和一支笔：“给他们抽签吧。”
“好。”
然后杜亭云便把纸笔放在沈岚烟面前的桌上，朝她展出一个温柔粲然的笑来：“同学，帮个忙。”
沈岚烟：……
后面那么多桌子，你就非得用这张是吧？
而且就两张纸，你还要我帮忙，一人撕一张是吧？
他语气清浅礼貌，沈岚烟又不好拒绝，她几乎是带着一股莫名的怨气，狠狠扒拉下桌上的一张纸，折两折，撕成四片丢给他。
杜亭云手指骨节分明，骨相俊雅，皮相如雪，惹得她多看了两眼。
有学妹趁机凑过来找杜亭云聊天，杜亭云都不搭理，只偶尔冷漠地回“嗯”“不知”。
他拿起纸片，用笔在上面写数字，然后折成两折，放在桌上：“来抽签。”
沈岚烟随意拿起来一张，打开，嘴角瞬间垮下去：第一个。
好好好。
运气真差。
头顶忽然传来轻轻的笑声。
她几乎是怀恨在心地瞪了他一眼。
你笑什么，莫名其妙啊！
沈岚烟发现了，杜亭云一定是针对她，故意把一号放在她面前。
她“啧”了几声。
那头体育老师装好设备，说：“好了，都下来，我们彩排一下。”
所有人拿上东西上台走顺序，走流程，全程杜亭云便帮体育老师整理器械，捣鼓用来拍摄公众号照片的单反，时不时看一眼她们彩排的情况，看见沈岚烟的吉他，又反身问了王老师几句。
沈岚烟彩排完就跑了。
等到下午，全校师生依班级排队进场。
沈岚烟所在的（10）班坐在中间偏右，她一进门就抱着吉他到后台，准备第一个上台表演。
在餐厅唱惯了，也不会紧张。就是唱小甜歌吧，不能木着个脸。
她揉了揉脸，笑了几下，在后台开了一会儿嗓子。
主持人说到她的气息，面颊烫得厉害。
她没谈过恋爱呢，却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如在云端，满嘴都是棉花糖的粘腻。
帘子外，忽然传来几个女同学的声音。
“走走走，我们去拍大头贴！”
沈岚烟紧张地缩起肩膀，想推开他，杜亭云却闷着头把她紧紧搂着，死也不放。
那头同学的声音越来越近，沈岚烟吓得抬起头。
下一瞬，他轻轻按住她的脸，扯开帘子，一个转身，便把她带了出去。
沈岚烟面红耳赤，被他单手拥在怀里。他步履如风，把她保护地好好的，一跟睫毛也没叫人家瞧见。
她抬起头，望着杜亭云流秒，一道灵力波后置，把她的神识生生扫开千米之高，直从山谷拍到了岸上。
“噗——”
沈岚烟离去。
暮春里，最暖和的天气，她却觉得周身格外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