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一只有力的手掌攥住他的衣襟,又把他拽了回去。
“师尊,您老人家高抬贵手,就、就让我上去吧”
花自流挣扎不开,再度讨饶,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冻成冰棍了,说话都开始不利索了起来。
雁西楼本来眼中还有些不忍,但是听到对方脱口而出就是‘老人家’三个字,仿佛是破防了,手上的力道不减反增,一言不发的把不停往上蹿的人往水里压。
花自流此刻终于体会到齐天大圣被压在五指山下是什么滋味儿了,简直是动弹不得啊!
无计可施的沉默里,山上的冷风呼呼的从耳边吹过,风声在空旷无垠的空气里肆虐,发出令人惊悚的诡异嘶吼。
随着那缕缓慢溢出的好闻香味儿,花自流的意识再度陷入了混沌,整个人都被本能驱使,猛地朝着寒潭中唯一的热源扑去。
朦胧的视线里,唯一看清的就是对方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那张脸带着水雾,像是被滋养过的红芍药,昳丽又迷人,仿佛胜过世间万般美景。
“冷...”
呢喃不清的呓语在耳边回荡,雁西楼面无表情的站在寒潭中,伸手摁住了花自流那不停往他衣领里钻的手掌。
声音轻的像是羽毛在耳边挠:“再忍忍,再忍一盏茶的时间,为师就带你出去。”
花自流迷迷糊糊的追问:“一盏茶的时间...是多久?”
雁西楼闻言不禁失笑,少见的耐心十足:“从倒茶至茶凉,很快的。”
沉默了片刻,眼睛逐渐合拢的青年不放心的来了句::“雁西楼,多大一碗的茶啊?”
雁西楼:“......”
没别的,这问题还真是角度清奇。
第38章 花自流也可能是个蠢材
回了居所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花自流此时再度发起了高烧,整个人都陷入了沉睡。
而雁西楼虽然是公主抱着他回来的,可就像是端着一盘菜,缱绻没有,距离倒是拉的很远。
直至把对方放在床上,花自流才微微动了下脖子,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烛火的暖光昏黄轻柔,落在青年的脸上,营造出的氛围却莫名的遥不可及。
雁西楼站在厢房驻足了许久,似是在做什么艰难的抉择,直至天边微亮,他动了动有些泛酸的身体,弯腰从被子里捏住了花自流的脚腕。
白天练剑崴了的脚,此时已经肿得像个馒头,摁上去硬邦邦的。
这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徒弟,总不会为了心里那点别扭的情绪而放任对方的伤势不管。
这么想着,他心理果然没负担了。
掌心氤出一层薄薄的潮气,轻轻揉捏着手下的肿块...
次日,花自流又起了个大早,没别的,天天太阳才落山就昏睡了,起得早也正常。
但好歹混的跟太阳同一个作息,告别了夜猫子大军。
最重要的是...今天给大家授课的是戚长老那位女魔头,花自流虽说上次没受罚,但许是受周围环境影响,看到那女人也跟着犯怵。
今天的课程依旧是在演武场。
花自流自动站到了叶楠歌的身边,刚站定,手里就被对方塞进来一沓白纸。
“二师姐,你这是...?”
叶楠歌拍了拍花自流的肩膀,顶着副黑眼圈哭诉:“小师弟,只有你能帮我了。”
“干嘛?”
“抄书,十遍。”
花自流这才想起来,昨天二师姐好像又被雁西楼给罚了,一时心头五味杂陈。
他俩还真是难姐难弟,被雁西楼虐身又虐心。
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二师姐,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叶楠歌啧了一声:“这话说的就见外了。都是江湖儿女,什么你的我的自己的!”
花自流不肯屈服,把那一沓纸又塞了回去:“话虽如此,但男女有别。”
叶楠歌把纸推回来:“你这小古板,写个字还分上男女了?”
“好了,上课!”
叶楠歌的话被一道严厉的声线打断,在见到戚长老那张脸时,不自觉的把手里没送出去的宣纸又塞回了乾坤袋中。
见对方怂了,花自流才松了口气,但凡换个体罚他都不会这抗拒,抄书...还是算了吧!
高台上的女子身量芊芊,满头乌发被一根朴素的青簪挽住,诡异的是她整个人却气场十足,眼波流转间皆是冷肃。
“今天我们来学习一种身法——弥飘仙踪。”戚长老扫了一眼下面一个个乖的跟只鹌鹑似的修士,神情略满意了一些,继续讲解:“首先气沉丹田,不滞不散,再以心行气,长如急息...”
花自流环顾四周,见大家都闭上了双眼,出于从众心理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至于丹田在哪里?这是一个困扰了许久他的问题,到现在也没有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