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春噗通摔倒在地,趁屋里人醉的东倒西歪之际,拼命爬了出来,对站在窗外的人伸出了手:“救救我...”
花自流侧耳倾听屋内逐渐靠近的凌乱脚步声,捏住对方的衣领飞速逃至了荒僻院落。
望着眼前男生女相的少年,他终是不忍开了口:“其实想要变强不止修仙一条路...”
迎着对方空洞迷茫的双眼,花自流突然笑了:“听说过堕魔吗?”
十年时间,玉家就被灭了满门,鸡犬不留...也不能这么说,至少还剩下了玉家最小的少爷,以及一名杂役。
少爷放火烧了玉家的宅子,从此缠上了杂役。
并在两年后,随他一起杀上魔域主殿,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护法,一待就是数年...
脑海中的影像在此时开始龟裂出蛛网般的裂纹,那些碎片轰然倒塌湮灭,花自流倏地睁开双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此时外面天光正好,连绵了几日的风雪不知何时停歇,白云缱绻,艳阳高照。
他揉了揉钝痛的太阳穴,莫名有了一种他就是原主的认知。
可...他在现代的那些记忆又算怎么回事?后面大片空白的记忆断层又发生了什么!
花自流现在很迷茫,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了...
还有就是,雁西楼去了哪里?
他环顾四周,缓慢的下床,穿鞋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弄出了动静,门外响起了一道急匆匆的脚步声。
突然,药九一脸惊喜的跑进门:“你醒了?”
花自流点了点头:“我睡了多久?”
药九感叹着:“三天两夜,宗主让我守在这里,我是半刻都不敢离开,你可真能睡,我还以为你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呢,好在你终于醒了,不然整个浮生宗就我一个炼丹师,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花自流闻言,敏锐的抓住了一个关键词:“什么叫就你一个炼丹师?”
说完他望见药九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失声追问:“雁西楼呢?雁西楼去哪儿了?!”
药九挠了挠头,表情更加一言难尽,可看着花自流那双惊慌的眼睛,还是说了实情:“紫阳观观主说孤鸿圣君是灭世之劫,带回观中举行问天占卜,若是被天道承认,就会...”
天道?
花自流听闻这两个字下意识的皱眉,口吻不善:“紫阳观在哪儿?”
药九歪头小心的觑了他一眼,心里陡然升起一丝怪异的感觉。
花师弟好像有哪儿不一样了?总感觉自己一旦说了,这货就会杀上紫阳观...
但随即他摇摇头又把这个离谱的想法甩掉了,作为浮生宗唯二的废柴,别说杀上紫阳观,估计对方连门都进不去。
“药九,紫阳观在哪儿!”
药九被吼得打了个冷颤,纠结着:“你问了有什么用呢?问天占卜怕是已经开启了,就算我现在带你过去,等到了地方黄花菜都凉了。不过你放心,萧宗主和我师尊都去了,就算是最坏的结果也不会任由紫阳观动用私刑...”
“在哪儿!”
药九一梗,下意识张开了嘴:“据说在南海蓬莱岛...”
话音刚落,他眼前就是一花,视野范围内只来得及捕捉到那抹掠至侧峰山脚的残影...
药九都惊呆了,嗓子似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好半晌才倒抽了一口冷气:“卧...槽!”
说好的一起做小废物呢?
你这速度...都特么快赶上圣君了!夭寿啊!!!
紫阳观坐落在南海蓬莱岛,那里说是一座巨大的道场也不为过,可是平日没什么人光临的岛屿,今日却热闹非凡。
因为今日要举行问天占卜。
而这场公开的问天占卜,也吸引了很多人前来观看。
萧青玉等人已经身在紫阳观内,敛眉凝重的望着中央被灵网束缚在内的人。
而他的周围站满了道士,挥舞拂尘嗡嗡的念叨着人们听不懂的经文。
许是孤鸿圣君以往的形象太过正面,蓬莱岛上空甚至支撑起了一个巨大的天幕,投影着观内的问天仪式。
没有资格进入道观的修士们便会找间茶楼坐下,望向窗外的天幕。
而在人群涌动的街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面上罩着银质面具的红衣青年,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罩着的光幕,嘴角扯出一抹讥诮的笑。
另一边,紫阳观不远处的灌木丛后,正藏着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叶楠歌学着身旁人的样子把翠绿的树枝举过头顶,满面狐疑的问:“这样真的不会被发现吗?”
玉楼春一脸的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证:“用术法会引起空气波动,最完美的掩藏就是融于自然。”
叶楠歌哦了一声,实在没心思跟对方争辩,她焦急的看向紫阳观的大门:“我们要躲到什么时候,问天占卜都开始了,不然直接杀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