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殿内黑漆漆的,随着他们的进入两侧的鬼火纷纷落至照明台上,摇曳生姿,殿内连个鬼影子都不见,安静的有些诡异。
那些修士大多两人一组,背靠着背往前小心翼翼的行走,视线若有似无的落在两侧的墙壁上。
墙壁很平整,上面似是铺了一层高档的壁纸,光滑异常,颜色却单一。
这时,一个修士突然出声,嗓音有着轻微的颤抖:“据说...应长生成为鬼修的那一年,屠了一整个村子的人,为了满足他变态的内心,应长生还把那些人皮剥下来做成了墙纸。”
不说还好,一说花自流就有些害怕了,他已经不能直视这些肉色的墙壁了,真是越看越心慌。
甚至他仿佛还能闻到那层细腻皮质下的腥气,反胃到想吐。
就在这时,两侧的鬼火剧烈的晃动了一下,不远处突兀的出现了应长生的身影,他手握银枪,二话不说就朝着其中一个修士刺去。
好在雁西楼及时上前挡住了这一枪,给了那修士反应的时间。
不得不说,雁西楼这货虽然嘴巴毒,但是心却软的很,前脚刚把人怼了一遭,后脚就救人于水火,这让对方顿时就散了怨恨的理由,感激的一塌糊涂。
但是在浮生一梦中,雁西楼凌厉的剑意似乎失去了杀伤力,应长生被这些修士围攻依旧怡然不惧,身体被灵器捅成了筛子,那些伤痕也能在转瞬间就痊愈。
正奇怪着,一位修士的剑势歪了一下,措不及防的朝着花自流的方向刺去,雁西楼刚想收剑去挡,却被一抹黑色的身影抢了先。
只见应长生淡定的拔掉刺入胸口的长剑,回身用那双浅棕色的眸子望向花自流,眸色微冷:“一边玩去,别捣乱。”
花自流懵逼的指了指自己:“你认识我?”
应长生歪头躲开雁西楼的不休剑,轻笑:“白痴,你这张脸现在就是化成灰我都认识。”
花自流:“......”
不是面痴吗?搞笑呢?
雁西楼眼眸在鬼火的映衬下由明到暗,攥住花自流腕子的手倏地用力。
花自流后知后觉的看向他,恍惚记起了两人之间‘相爱相杀’的剧本,急忙解释:“他认不认识我可不是我能决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雁西楼闻言,面色微缓,应长生却笑意微敛,啧了一声:“你跟他解释什么?”
花自流:“...啊?”
不是,你俩相爱相杀,干嘛非要拉我下水!
我什么时候也成了你们play的一环?
三人之间暗潮汹涌,其他人却没时间多想,纷纷朝着应长生攻击而来,包括懒洋洋应战的雁西楼,剑意竟一改散漫,杀伐果断了起来。
花自流被两人推出战圈,踉踉跄跄的扶住墙壁,勉强站稳了身子。
手下细腻的纹理光滑又富有弹性,他恍惚记起了这壁纸的材质,身体微微颤抖了一瞬,就想把手抽回来,可是下一秒,他的手似是被壁纸吸住了一般,怎么都拔不出来
同时,耳边隐约响起了一道女人凄婉的哀求。
她说:“长生,娘求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第74章 ‘壁画’
长生?
这是在唤谁?应长生吗?
花自流恍惚了一瞬,面前那光滑的墙纸仿佛换了个样子,宛如投影布,一抹刺眼的光点在其中晕开,徐徐展开了一幅古朴的农家画卷。
暮气氤氲的午后,灼热的阳光似乎能刺穿人的灵魂。
一位老妪抱着个破木盆蹒跚走到小河边,布满褶皱的脸苍老麻木,她在岸边找了块大石头,拿出一件缝着补丁的衣裳投入河水...
突然,平缓的河面漂流过来一个什么东西,老妪停下搓洗的动作,眯着眼往河水边凑,这才发现那居然是个女人,在水里浮浮沉沉,要是溺水昏迷了的样子。
老妪见此扔下盆子和脏衣服,一改行将就木的模样,拔腿就往家中跑。不多时叫来了一个老汉,两人联手把那女子打捞了上来。
一路走来,家家户户的人都探头出来瞧热闹,但奇怪的是,出来的大多是男人,要么就是年岁很大的老太太,年轻妇人尤为少见。
回到家中,老妪给女人换了身衣裳,询问刚刚苏醒的人:“姑娘,打哪儿来的?怎么掉河里了?”
老妪说话带着浓重的乡音,女人听了好几遍才听明白,随后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好像是伤到了脑子的模样。
老妪闻言喜不自胜,回身跟那老汉嘀咕了一句:“你快去镇子上把周癞子叫回来,就说他以后有媳妇了。”
说完,她就去了后院,从怀里掏出一块与这间破屋子格格不入的银饰,弯腰埋进了土里。
银饰呈叶片状,上面仿佛竖着一根根细小的绒毛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