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响动,他们转动着眼珠子,无声的打量来人。见到是蓝絮衣,鼻息里发出不屑的冷哼。
刑部尚书横眉一竖,气得发抖,“大胆贼人,见了皇上还不下跪?”
蓝絮衣脸色有些阴沉,侧目看向刑部尚书,“你先下去吧。”
“皇上……”刑部尚书抬起眼来,接触到蓝絮衣冷沉的目光,心中一凛,弓身退了下去。
蓝絮衣动了动手,成功的把A-01的目光带到了自己这边来,“阿云,你有什么话要对他们说吗?”
“哐当——”
牢门发出一声哐当的声音,陆宵双手抓住铁栏,赤红着眼睛,咬牙切齿道:“蓝絮衣,你欺人太甚!”
主子,主子因蓝絮衣而死。而如今,蓝絮衣却带着一个替代品,堂而皇之的来到他们面前炫耀。
陆宵想到这里,深呼吸了一口气,“蓝絮衣,当初倘若不是那一纸婚书,主子又为什么会死?而你如今,带着他来到这里,你意欲何为?”
“你在欺骗麻痹你自己,还是想让我们放弃为主子报仇?”
“陆宵。”蓝絮衣眉眼一弯,抬了十指相扣的两只手,明目张胆地在陆宵面前刺激着他的神经,“我们九月初五,大婚。”
“蓝,絮,衣!”陆宵双眼发出一股浓烈的恨意出来,猛然向前一扑,欲想抓住蓝絮衣的衣襟,但动作被铁栏给挡住,没成功。
萧青烈一瘸一拐来到陆宵的身后,双手紧紧抓住了气到发抖的肩头,对着蓝絮衣道:“蓝絮衣,既然这是你想要的结果,那么……”
萧青烈对上A-01冷凌的目光,皮笑肉不笑,“恭喜二位,喜结良缘。”
王听寒坐在角落里,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触及到A-01锋利冷硬的眉眼时,仿佛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他和主子接触并不深,但他记人并不是记一个人的样貌,而是记这个人独特的气质与一些小习惯。
主子在面对外人的时候,冷漠无情到了极致,好似所有的事情,都不能带动着他的情绪。
可在某些方面,主子会有自身的气息,那气息如寒冰凌厉,似常年不会融化的雪,似高山上的松柏,傲然屹立。
王听寒含着一层热泪,有些泣不成声,他猛地从地上站起身,跑过来挤开了陆宵和萧青烈,望着A-01的面孔,泣不成声。
“主,主,主子……”王听寒哇的一声哭出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主子——”王听寒一抽一抽的,乱糟糟的头发和脏污的脸,看起来有些滑稽,“主子,蓝絮衣趁你不在,他把我们都关起来了,我都见不到我爹娘。”
在这一刻,他像个委屈的孩子,向A-01哭诉着蓝絮衣的所作所为,“蓝絮衣还想杀了我们,他把我们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天牢里,一关就是关五年。”
“王听寒,你疯了不成?”萧青烈嘴唇蠕动,目光沉沉。
他向前一步,使劲扒拉着王听寒。王听寒双手紧紧握住铁栏,泪眼婆娑地望着A-01,任由萧青烈怎么扒都扒不动。
黑鹰与白煞面面相觑,不懂王听寒在搞什么鬼。
蓝絮衣看向A-01,打趣道:“真如他们所说,确实是个机灵鬼,让他留在你身边,照顾你好不好?”
A-01气定神闲,目光直直转向王听寒,不确定道:“真认出我来了?怎么认出来的?”
这句话落下,落针可闻。
王听寒眼巴巴望着他,吸了吸鼻子,“因,因为主子身上的气势,所以属下就认出你来了。”
主子面对别人的挑衅或者嘲笑时,屹然不动,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倘若是其他人,在说出他是替身的时候,眼里早就闪过了不耐以及算计。
可主子没有,主子就是主子,他不在意别人的评价。
——
A-01偏头看向蓝絮衣,对方笑的温婉又柔情。
A-01眉梢冷峻,再次看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王听寒,闪过一丝嫌弃,“不要,咋呼,把他们放了吧。”
听到主子不要他,王听寒神色委屈,“主子……”
“星竹说……”
“星竹说的话,阿云不必在意。”两人打断可怜巴巴的王哈听寒,旁若无人的交谈起来。
蓝絮衣脸色冷然,“我不会放过,那些围攻过阿云的人,这是他们应得的下场。”
“蓝絮衣,星竹有让你活下去的办法。”A-01面向他,抬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我可以活很久,可你的寿命太短暂了。”
寿命短暂是个不太好的局面,他或许容颜未老,而蓝絮衣却走到了尽头。
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场面,同时心中也有一丝悲痛。如果他反抗本源吞噬他的意识,他也许会早一些醒来,蓝絮衣也不会落到一个油尽灯枯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