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月鸯笑容僵硬在嘴边,妾?萧鹤棠要让她做妾?
他什么时候,身边收拢过那么多姬妾?
萧鹤棠冷眼盯着东月鸯笑,“怎么,你该不会以为,和离以后,我后宅会很空虚吧,我就那么非你不可吗,东月鸯?”
像萧鹤棠,做上大将军,没了妻室,多的是人想伺候他,东月鸯曾经只是这么说说,却没想到竟然从萧鹤棠口中,亲耳听见他自己承认了。
她面露怔然,当然也不是非她不可,她都说了,自此山水不相逢,自然也是抱着这辈子都不要再和萧鹤棠重逢的心理说的。
但是险象频出,她现在确实需要他的帮助,可要让她做妾他的妾室,她连好好的正房夫人都不稀罕,又岂会答应做妾?这难道不是趁机强人所难,借此羞辱她吗?
东月鸯忍着愤然,摇头拒绝道:“这是什么要求,你太过分了,我不答应。”
然而萧鹤棠更加过分而直白地说:“做妾很委屈你么?”他示意东月鸯回头看看地上生死不知的陶引,“你害得陶维的儿子沦落至此,就算我不找你算账,陶维也会找你算账,你觉得这世上,除了我还有谁能护得了你?”
虽说是陶引主动说出,要帮东月鸯逃离萧鹤棠身边的,也算得上自作自受,但在别人眼里,他一个毛头小子,只心存一片热血,他懂什么,还不是东月鸯蛊惑他的。
要知道陶引死了,陶家人找东月鸯麻烦是迟早的事。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东月鸯做妾……
同样的道理,“你已经不是萧家的少夫人了,是你自己要求要与我和离,做女奴你又不愿意暖床,我身边刚好缺个人侍寝,我其余那二十人姬妾在庸都郡,而正好你在,又有求于我,难道不应该是你?”
“妾么……你咎由自取,早已没了做萧家少夫人的资格,还不是,就只配做个妾室?”
萧鹤棠字字化作利箭扎在东月鸯的心上,她脸上血色顿失,黑亮的眼珠恍恍惚惚,难以置信萧鹤棠会说出这一番强词夺理的话。
他没有什么耐心等她了,就算有,陶引也等不了了。
萧鹤棠眉头轻蹙,摆出颇为不耐的脸色,“当然,我也不是非你不可,你可以答应,也可以拒绝,后果自负,我不逼你。”他莞尔,意有所指说:“但我想,他应该快不行了。”
看见双眼紧闭,满身鲜血狼狈不堪的陶引,东月鸯含在嘴里的话再这一刻,难以说出。
她就是做女奴,也不给萧鹤棠做妾。
她是那么有骨气,但是她不能放弃陶引的一条性命,成就她自己骨气,那太自私了,可是给萧鹤棠做妾,如此奇耻大辱,她怎么能忍受,东月鸯眼眶都被气红了,萧鹤棠还无动于衷,没有一丝怜惜。
东月鸯:“一定要做妾吗?”她还想挽救一下,萧鹤棠想要的无非就是她给他暖床。
既然他要她这具身子,那何不她给他就是。
东月鸯一脸哀容,神情凄艳,“你要侍寝,我陪你就是……做妾,就不必了,请你救陶引,行不行?”
萧鹤棠依旧漠然不动,冷冷淡淡嘲弄地看着她,“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发现东月鸯没有跟上,在马车上的人不是她的时候,萧鹤棠的愠怒已经达到了顶峰。
他不是不清楚她和陶引搞的那些小动作,只是没料到,她居然胆大到敢戏弄他,陶引自不量力,赶在乱世奔波,他以为他仗着自己的父亲是太守,就能为所欲为?不过是跳梁小丑。
萧鹤棠冷哼,“我没兴趣再与你浪费时间了。”
就像他也不强求东月鸯给不给他做妾,他再次策马要走。
东月鸯再次将他喊住,她扶起陶引的半边身子,似是做下决定,梗着喉咙,略带哭腔委屈地说:“你救救他,救救他……”
第33章
她凄然泪下, 哭得楚楚动人,萧鹤棠从未见过她为其他人哭过,那么伤心脆弱, 削薄细瘦的肩膀因抽噎而轻颤着,他冷着脸, 睫毛覆盖住深色的目光, 嘴角微弯, 像在讥嘲。
“来人。”他一开口, 后面跟随他的军士下马过来,“把他们带走。”
显然萧鹤棠还有正事, 把人交给手下后,便跟上大部队去了,东月鸯跟陶引则被送回大军后方。
陶引由军医照看, 东月鸯衣上染了一身残血, 云鬓微乱, 也去梳洗整理了。
在渠州和汉墚交界处,附近有座曾经被占山为王使用过的庄子,目前已经被萧鹤棠的人清理干净了,换上了他们的人把守,做杂事的下人还有几个, 都是又聋又哑的。
等东月鸯梳洗完,就给她送来了点吃的, 遭逢大难,刚死里逃生心神俱疲的她提不起一点胃口,只喝了点茶水, 便去找陶引看看他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