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月鸯没再阻拦,她见了很多人,与她有交集的适婚男子不少,章翉初说是舞文弄墨很在行,他不入仕途,就是个本分闲人,除了有些不爱惹麻烦,人算得上无功无过。
当然东月鸯也没有定下就是跟他在一起,既然要做样子,那肯定要做到底,来者不拒。
“公子,梯子没有,倒是有张高点的凳子。”婢女前来回话。
章翉初放出话要讨东月鸯欢心,自然不会半途而废,他略微尴尬地笑笑:“那,那凳子能用也成。”
东月鸯回以微笑,这人还算老实。
她不忍打击对方自尊心,哪怕她没那么喜欢吃石榴,还是任由对方努力献殷勤。
在章翉爬上凳子初摘果实的时候,东月鸯随意往周围看了看,她还以为出现了幻觉,竟然在园中一角看到了萧鹤棠的身影,他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呀,公子……”
“小心……”
耳畔忽然响起惊呼声,东月鸯错开目光朝身后望去,章翉初已然从凳子上摔了下来,“哎…… 没,没站稳。”
在想要讨好的人跟前出了大丑,章翉初十分汗颜,下意识向东月鸯解释,这人不太聪明的样子,一个凳子也能踩不稳,东月鸯随婢女搀扶他起来,目光无意间逡巡周围,视线落在刚才那道身影出现的方向,再看去时,萧鹤棠已经从园子里消失了,就像没来过。
东月鸯觉得这事古怪得很,他不是在与人相看吗,又跑来这做什么。
她刚才还担心他又犯病跑来找她麻烦,结果他好像没有这个意思,是她自作多情了,似是随便看一眼就走,然后章翉初就摔了。
他该不会是什么时候修习了什么妖术,把人给咒了吧。
这样的无稽之谈,东月鸯不过是随便想想,目前得好好安慰一下内心受伤的章公子,为了挽回颜面,强撑着说自己摔得不严重,站稳后,便迫不及待帮她剥果子,“夫人要不要尝尝?”
面对殷切的目光,东月鸯很难再说出伤人的话,她欣然接受章翉初的示好,对方又道:“夫人,下回见面的话,我们去……”
应该是章翉初担心刚才他的反应让东月鸯产生不好的印象,这才急于邀约着想和东月鸯有下一次相处。
东月鸯刚吃了一小口石榴,擦了擦嘴,没有承诺也没有答应,“我还会在庸都待一段时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总不能只见一个就回去。
而且这个章翉初,有点笨蛋公子哥的意思,假装没看出对方眼中可怜巴巴央求的眼神,东月鸯含笑缓缓将头撇向他处。
东月鸯回去接公子卿的时候,萧老夫人跟她在兰泽园里汇合,章翉初没有跟来,“他人怎么样?你感觉如何?”
事情是她主张的,名册也是她给的,萧老夫人还是要关怀一下。
东月鸯实话实说,“有些呆呆的。”看得出来是个不擅长做事,只懂享受的公子哥,她将园子里章翉初为了摘果子从凳子上摔下来的事告诉给萧老夫人听,倒是没提在园中瞥见的身影,萧老夫人被逗得一笑:“是个率直人。你应是不太反感?那之后再多处处。”
笨是笨了些,但也许相处起来会有那么点意思,可是这种人大多时候在生活中都非常恼人,东月鸯也跟萧老夫人说了再看看。
萧老夫人主要是想了解他们相处的情况如何,也不插手东月鸯的决定,“那卿儿就交还给你了,明日还是这个时刻到这儿来?”
东月鸯答应下来,“好。”
“走吧,回宫了。”萧老夫人招手示意。
东月鸯先回了府上歇息,她没将太多注意力放在章翉初和明日的相看上,专心致志照顾起孩子,公子卿已快一岁了,他的抓周礼是在大丰办的,一岁在庸都肯定也要大办,他的生辰不可马虎,东月鸯虽然小的时候不缺金银财宝,吃好住好,但在父母亲缘上短缺了。
所以每年生辰她都决定要陪公子卿度过,而今孩子越长越白嫩可爱,雪肤大眼,鼻梁挺翘,他已能听得懂东月鸯说一些话了,母子经常会出现些彼此能懂而旁人不懂的交流。
就这样到了明日,东月鸯不仅要去见青年才俊,这还是萧鹤棠来探视公子卿的日子,孩子总要同父亲联络感情,否则将来见了面也聊不上几句,太过疏离。
这次东月鸯是完全不参与进去的,她将孩子交给女官,就送到老夫人那儿去了,避免了见到萧鹤棠的尴尬。
不知道他上回相看的贵女怎么样,好事将近的话,那么不用一年公子卿就会有弟弟和妹妹了。
东月鸯没有多嘴去问,她偶尔会想一想,然后就当没发生过遗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