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月鸯一走,一种兴奋狡狯掺杂着波谲的神色在对方脸上喷薄欲出,想要得到她的心思浓厚到扭曲。
没了其他人,屋内卸下表情面具的萧鹤棠盯着她消失的方向嗤嗤发笑,如果说刚才只是一时兴起,那么眼下就是真的想那么做了。
第70章
萧鹤棠一早便起来梳洗, 整理着装,他像游戏人间的闲人,而忙的则是郑潮戨他们, 好不容易借用卫家病子的身份潜入大丰城,他们需要搜集更多的对他们有利的信息以及布局, 而作为卫十七郎的萧鹤棠就只需保持好他对外的形象即可。
他今日有些不同寻常, 终于能闲下来一天的郑潮戨就居住在他旁边的屋子护卫他, 萧鹤棠的动静他当然能察觉到, 当下洗漱完便往他屋子里蹿,除开君臣身份, 多年好友也改不了拌嘴的习惯,更何况萧鹤棠如今还没什么架子。
当进屋看见他对着镜台上的镜子比划衣着时,郑潮戨以这二十多年对萧鹤棠的了解来说, 十分懂得他最近肯定遇到了什么新鲜事, 才会这般变化, “你这是做什么去?”
这么在乎穿衣打扮,只有要见重要的人才会悉心准备。
萧鹤棠没有半点被打扰的不悦,甚至平静地回头看了郑潮戨一眼,“你来帮我选选,哪件衣裳比较适合我。”
他挑的都是符合卫十七郎身份的穿着, 这个人他们虽然生前没见过,但是据说有点风流本性, 少年时期长相比较昳丽,眉眼跟萧鹤棠原来的长相还有些神似,幸好叫他死得早, 不然以假乱真的就是成王这边了。
郑潮戨还有点品味:“就你手头上那件吧,你还没说, 你要去见什么人。”
萧鹤棠勾了下唇,他也正好挑上他手头上这件,偏素不怎么花里胡哨,淡青色有点书院学子那股味儿,这样没什么攻击性,那小娘见了应当不至于忌惮害怕他,要想表现出无害自然是要将自己往柔弱了打扮。
他想了想,才记起回应郑潮戨,“我不是与你说,我近来偏头痛的症状减少许多。”
“怎么,你遇到奇人了,能治好你的病?”
“也不能那么说。”奇人当然算不得奇人了,“只能说于我有用。”他笑了下,“就是她不常出诊,还说再也不会去医馆了,我就想亲自登门拜访。”
他要是去敲门,知道他来她会是什么反应?会吓死吗,定会花容失色怕她丈夫知道吧。
萧鹤棠神色上有狡狯闪过,不用说郑潮戨都知道他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他只有想干坏事的时候才会是这副模样,看着不动声色,面上挂着浅笑,实际上肚里黢黑,满腹都是心计。
“你可不要惹事。”郑潮戨比较担心会招来麻烦,对萧鹤棠的人身造成危害,他其实来大丰就有遭到庸都大臣们的反对,毕竟帝王深入险境,对他们那边非常不利,但是萧鹤棠就是坚持自己要来,“你去的什么地方,我同你一起去。”
萧鹤棠:“好啊。”他很轻快地就答应了,像炫耀,“带你去见识一下‘名医’。”
据之前相见的经验,萧鹤棠轻易就顺藤摸瓜找到了对方所住的地方。
驼铃巷,两座石狮的府上。
他跟郑潮戨还带了家仆,一本正经地出现在别人门前,还带了些许礼品,打算给那小娘狠狠一击,门开了,这家人的门房打开门,上下打量一番他们就知来路不一般,不敢无礼轻声问:“贵人找谁?”
萧鹤棠一副斯文样,循声转身看过来,矜持道:“在下庆源侯之子,卫十七郎,上回得你家夫人出手相助,想来感谢一下她。”
对方像是听见什么不可思议的话,“我家夫人?我家夫人……”
“怎么了?”
门房确认,“贵人当真说的是我家夫人,我家夫人早在三年前已经去了。”
“……”
萧鹤棠默了,察觉出这其中是发生了什么变故,郑潮戨在旁追问:“那你家郎君呢?”
“郎君伤心远游,至今都没有归家。”
“……”也就是说这家除了奴仆,暂时都没有主人?
大门关上。
声势浩荡,一大早便起来准备的萧鹤棠仿佛成了笑话,此地鸦雀无声,连郑潮戨都不敢在此时轻易开口,就怕一个不小心就惹他不高兴,谁叫萧鹤棠陡然当场失笑出来,笑声轻盈古怪,“好一个障眼法,真是诡计多端的女子。”
因他始终没说是谁,郑潮戨也没来得及问,这时候说:“女子,哪个女子?”
他们来这,他还真管不着萧鹤棠认识谁。
萧鹤棠目光深沉粲然,如有星星点点,他说了四个字,顺利让郑潮戨想起他们初来不久,游船下来那天,在酒楼萧鹤棠说了他救了一只狗,还是那个小妇人?这是什么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