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不要叫萧鹤棠和他身边人出现在她跟前,结果这都多少日了,沈冠还在庄子上,像是不在萧鹤棠那做事了,反倒成了她的下属。
“夫人……”沈冠未说完一整句话,路口忽然进来一拨抬着箱子进来的下人,“沈大人,大将军的行李都送来了,该归置到哪间院子?”
东月鸯不太确定地问:“行李?”
还打算趁其不注意悄悄进行下去,眼看要瞒不住,沈冠直接道:“郎君不忍夫人独自在庄上居住,一个人寂寞如斯,今日就要来陪陪夫人,夫人什么时候愿意归家,郎君便什么时候走。”
东月鸯:“……”谁叫他来的!
“谁要他陪……呸,谁会寂寞?!”萧鹤棠不会以为用这种手段讨好一下她,就能把她哄回去吧,“不许放他进来,东西不许抬进我的院子,出去。”
东月鸯发话,下人们为难,这时候该听东月鸯还是该听沈冠的,沈大人代表的可是大将军。
沈冠转头:“你们先把东西抬出去,找个地方放着。”他盯着跟着他做事比较机敏的下人,眼神示意,先安抚了东夫人要紧。
“夫人息怒,我这就带他们离开这里。”
东月鸯看着沈冠指挥着下人,身影忙不迭地退回到院门外,心头怒火才有所好转,不是说让她一个人住吗,萧鹤棠为什么要来?
到了夜晚,东月鸯刚坐上饭桌吃饭,外面一道声音响起,期期艾艾叫住她,“嫂,嫂子……是我。”
出人意料,萧蒹葭带着婢女出现在门口,庭院灯火明亮如昼,主仆二人的身影被拉成瘦长的影子,像是怕被东月鸯赶出去,颇有些小心谨慎可怜的味道。
“你怎么来了?”东月鸯惊讶地起身,这瘟神真是一个接一个,“你是自个儿来的,还是……”有人叫她来的,萧鹤棠不会自己来不了,就把萧蒹葭指使过来了吧?
东月鸯更想不到,萧蒹葭还没回答她的正题,进了门就开始哭,“不是我哥逼我来的,是我自己……”
“喔?你来做什么。”
东月鸯也不请她坐,她跟萧蒹葭关系本就不怎么好,表面上看暂时相安无事,但她深知萧蒹葭的性子,她不是好相与的,短暂的平和不代表什么,她又不是她知心知肺的小姐妹,她来找自己有什么用?
萧蒹葭一受委屈就瘪嘴说不出来,一旁的婢女代她答道:“大姑娘跟巫将军的亲事,要告吹了。”
啊?这倒是真的意外。
“大姑娘心情不好,想散散心,于是就……”
东月鸯:“……”亲事不和,可以理解,但是萧家产业那么多,据她所知兴修的房屋可不止东湖一处,景色好的地方那么多,怎么一定要跟她挤在一处呢?
她连原因都懒得问:“那你……”
“嫂子,你不收留我?”萧蒹葭更伤心了,是,她跟东月鸯从前关系是不好,但还不许人痛改前非吗。
东月鸯现在骨头很硬,萧鹤棠都留不得,萧蒹葭怎么会认为她会喜欢她在这。“你,你还是另外找个地方散心吧,我在这就图个清静,人太多算怎么回事。”
萧蒹葭傻眼,她可是刚被巫常鸣给拒了,他们吵得好难听,萧蒹葭头一次听见别人口中那么说她,巫常鸣一点颜面也不给她留,她当真是伤心欲绝,回去不想跟祖母哭诉,她哥也不会帮她做主,家里能说得上话的就只有东月鸯了。
她大概是唯一不会嘲笑她的人了,可东月鸯在庄子上,她郁闷无处发泄,只有轻装便捷收拾了一两套衣裳就赶过来了。
她,她怎么这么不留情面?
东月鸯也没无情到不讲理的地步,她让下人再去厨房添几个菜,还多备了萧蒹葭的碗筷,“你在这里用饭吧,吃完就回去。”
萧蒹葭心里更不是滋味了,这是半天都不想她待呢,她还想东月鸯会看在这么晚了的份上,让她今夜先留一晚,明天一早再走。
这个心狠的女子,她哥到底瞧上她什么啊?
心里这样想,萧蒹葭还是不敢表露出任何怨言,委屈坐到桌前。
筷子刚刚握在手中,东月鸯本以为今晚就她跟萧蒹葭一起用饭,再无人打扰了,结果没吃几口,门外熟悉的人影翩然而至,虽迟但到。
东月鸯:“……”
萧鹤棠悠然地踏进门,“已经吃上了?怎么不等我。”他挥挥手,下面的便机灵地又去添置碗筷给他。
萧蒹葭眼神一亮,宛若看到救星,“哥。”
萧鹤棠如不知情,挑眉道:“你又闯祸了?”说得好像他不惹是生非,这兄妹简直一丘之貉。
萧鹤棠如过无人之境,不经招呼便走到东月鸯身旁位置自然落座,她一直在看他,或者说东月鸯一直再瞪着萧鹤棠,这个人,这个人怎么躲到这里都拦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