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徐皇后的声音打断东月鸯的胡思乱想,问她身边如坐针毡的萧蒹葭,“蒹葭,是不是跟我们在一块儿没意思,想去外面看看?我记得你喜欢骑马来着,还想今日你应该穿骑装出来四处转转,结果?”
“是不是觉着不好意思?没事,你若想去打猎,我那还有一套衣服借给你穿穿。”
萧蒹葭是坐不住的性子,她能坚持这么久已经不错了,刚才也一直待在东月鸯身边吃东西,要不是她对受伤的事有阴影,这会早已经也跟着进山狩猎了。
“不,不用了……多谢皇后娘娘,我就是方才喝多了茶水,想,想……”她神色窘迫,欲言又止,但在座都能领会她话里的意思,善意地笑笑,“原来如此,人有三急,你有什么不方便就说,我难道还拦着不让你去?”
说着徐皇后似是也觉得一直待在这闷了点,于是带头起身,“这么久了,晌午都过了,他们那帮人也该回来了,走吧,我们就在这周围散散步,借此迎接天子他们。”
“月鸯……”
“嫂嫂跟我同去!”萧蒹葭抓着东月鸯道。
萧蒹葭什么时候粘过东月鸯,她只跟一个人最好,现在和东月鸯一起倒像感情十分不错的姑嫂。
徐皇后笑话她:“去方便也要拉人陪你?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月鸯,你可别纵着她,万一嫁了人还是这个脾气,真叫夫婿以为娶了个孩儿吗?”
三句不离婚嫁,看来萧鹤棠那里没办法安插人,就把主意放在萧蒹葭身上了,这对兄妹好像任何时刻都非常吃香,东月鸯刚应付完那些旁敲侧击都累了,这会儿根本笑不出来,“娘娘说得对,我陪陪她。”
“去吧去吧,可别太久,耽误了迎接他们。”徐皇后开恩地挥挥手。
东月鸯跟萧蒹葭和徐皇后等人暂时分开,待到周围没人了才把萧蒹葭缠绕在她手臂上的腕子拨下去,“你不是要如厕,我在这等你,你自己去吧。”
有一点徐皇后说得很对,萧蒹葭是大人了,她不可能做什么事都有人陪着,再来她又不是祝柔臻,为了萧鹤棠从前祝柔臻牺牲也是比较大的,真是萧蒹葭做什么祝柔臻都能跟在她身边,这点东月鸯可做不到。
一到人后,萧蒹葭就换了副颜色,哪有三急的样子,“哎,可我不是真想如厕,我是,我是……”
东月鸯不为所动,她早就料到萧蒹葭在打别的主意,她就没那么安分。
见东月鸯一脸都不好奇,萧蒹葭愤愤跺脚,不情不愿地说出实话,“我想你陪我去找人……姓巫的,他没跟去狩猎,据说是在这附近值守巡视……”
东月鸯:“你自己怎么不去?”
大曌还没到男女大防的程度,加上世道不稳,都没那么多规矩了,更倾向于及时行乐,就怕哪天成济王打过来,死了,还不如得过一日是一日。
萧蒹葭委屈时跟萧鹤棠有点像,不愧是兄妹俩,看东月鸯的眼神就像看不解风情的木头,“我,我一个人哪好意思嘛……”
萧鹤棠那边好像是比较看好巫常鸣的,萧老夫人对这个人选也没有异议,只要对方能对萧蒹葭好就行,且他还救过萧蒹葭一命,若是不出意外差不多年底时两家亲事就能定了。
不过现在来看萧蒹葭明显陷进去的更多,她何时这么在意过一个人,还是她当初不怎么喜欢的,如今简直态度大变,想去找人又不太好意思,也是往常姿态摆太高的缘故,一主动稍微低下头就像要丢人似的。
这种心情东月鸯也能理解,但她对萧蒹葭不可能任由她索求帮助,毕竟是以前跟祝柔臻一起欺负过她,东月鸯盯着难为情的萧蒹葭想了想,觉得可能也不是不能利用,“我可以陪你去,不过,你得帮我做件事,答应这个条件,我就陪你。”
“什,什么?”
虽然东月鸯这些天不分早晚地喝补气血的汤药,初见成效,面色红润肌肤越发白嫩,但是葵水说什么也没提前来。
今早萧鹤棠看她的眼神像是在说让她等着,东月鸯怎么样都不能让他得逞,“你今夜,到你哥房中来,就说睡不着,害怕,让我去给你做伴儿。”
在萧蒹葭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东月鸯越发觉得她这主意不错,“记住,他怎么赶你都不许走,赖也要赖在地上,听见了吗?”
萧蒹葭:“……”
东月鸯:“嗯?”
萧蒹葭狠狠咽了口唾沫,“好。”
萧蒹葭搅混水的本事东月鸯还是相信的,她目的达成,也不介意陪萧蒹葭走一遭,二人向巡逻的士卒打听到巫常鸣现在的位置,朝着他的方向走去,不多会果然见到他和下属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