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她,无亚于得罪萧鹤棠。
她哥可是真的舍得把她嫁人的。
二人背影一离开,东月鸯这才缓缓迈上台阶。
亭子里,祝柔臻好整以暇地邀请,好像她才是萧府的夫人,“坐啊,月鸯。”
比耐性东月鸯是有的,她能在萧鹤棠怎么使坏的情况下惹急了不说一句话,更何况是祝柔臻芝麻大点的挑衅,“今年新雨过后摘的茶很香,祝娘子可以尝尝。”东月鸯抬首说。
手上却没动分毫,祝柔臻笑了,“既然是好茶,月鸯妹妹不替我倒一杯吗。”
东月鸯摇头,“不是我不想,实在是没办法满足祝娘子的愿望。”
祝柔臻有意挑刺道:“这是怎么了,妹妹的手难道金贵不成?”
东月鸯笑了笑:“我要说了,祝娘子可别笑话我。”
东月鸯抬起手腕给祝柔臻看她手上的皮肤,上面还残留着萧鹤棠攥着她不放的指印,她皮肤嫩,淤青难消,东月鸯说:“这是‘令兄’,在我身上留下的印记,他让我除了照顾他以外,不可为其他人做事操劳,否则就要罚我,我的手昨夜为他捏背揉额,酸痛至今,不是不想请祝娘子喝茶,实在是有心无力。祝娘子,应该不会介意吧?不然,力气用完,可就没办法在令兄身上使了。”
萧鹤棠不在,东月鸯自然是鬼话连篇地说。
她不是没脾气,祝柔臻跟萧蒹葭一而再再而三地惹上来,新仇旧恨她也要想想怎么报。
气人谁不会?她连萧鹤棠都气了,凭什么放过祝柔臻跟萧蒹葭?
萧鹤棠不是不想放她走吗,那她就作,这些人一个两个都要来招她,觉得她好欺负,东月鸯倒要看看她不忍了,作天作地,萧鹤棠怎么给她收摊。
祝柔臻脸上是藏不住的愕然,她万万想不到东月鸯会无耻成这样,她就说她是最装的,装乖装温顺,实际上心思歹毒,没个教养,她和那些烟花之地的女子有什么两样,拨开衣袖给她炫耀萧鹤棠留下的私-密痕迹,她早先就说,不用东月鸯提醒,她就看到了她衣襟下隐藏不住,若隐若现的点点红痕。
祝柔臻眼睛都看红了,咬牙切齿,笑脸难保持,“你……”
与人争风吃醋,是挺没意思的,东月鸯不说话还好,一说绝对气死人了,她就是想要祝柔臻知道,她有时候话少,不跟人发生矛盾争执,真就只是她脾气好,又或者不在意,否则为什么她才不过说一两句,祝柔臻就这么受不了?
祝柔臻深吸一口气,嘴角扯了扯:“月鸯妹妹真是……快人快语,是去望天城的路上,领略了什么风土人情吗,连私房的事都拿出来说。”
东月鸯在望天城落难,祝柔臻从萧蒹葭口中有所耳闻,她讽刺东月鸯,“月鸯妹妹以前不是这样的吧,莫非是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受了刺激,才……”
“听说,月鸯妹妹路上还遭遇到了强盗,他们该不会对你?”
祝柔臻满脸同情摇了摇头,东月鸯盯着祝柔臻沉默不语。
祝柔臻以为说赢了她,大获全胜,就听东月鸯忽然说:“祝娘子敢不敢把这些话,当着‘令兄’的面再说一遍?”
祝柔臻笑脸一僵。
东月鸯学着她叹息似地摇了摇头,“想也是不敢的,祝娘子一向人前秀慧,怎么会亲自去唱白脸?这样没品的行径,岂不是坏了你在‘令兄’心中不争不抢的大好印象。可是怎么办呢,祝娘子亲口污蔑我被强盗所害,受了刺激,我实在没法说道,看来只能问问‘令兄’的意见了。”
她要告状。
祝柔臻清楚地意识到东月鸯想做什么后,惊愕地睁大了双目,“等等,我说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月鸯妹妹,你是不是过于敏感了?”
东月鸯轻淡地反问回去:“哦,是吗,真是我过于敏感了,还是祝娘子有意针锋相对?”
事实就是她们谁也看不惯谁,既然敢做为何不敢认。
但是为了不让东月鸯真去找萧鹤棠告状,祝柔臻考虑得比较多,最终还是憋下这口恶气,说到底她只是义妹,东月鸯还是萧鹤棠的后宅妇人,亲疏远近,这哪能比。
当然,她可不会轻易让东月鸯好过。
祝柔臻缓和脸色道:“好了好了,不提这个了好不好?我本是无心提了两句,月鸯妹妹实在是太……”她仓促地笑了下,故作和事佬地说:“我只是,从蒹葭那听闻你与她发生了口角,二人有不快,你也知道她年轻气盛,听说因为你,还被她哥哥罚了,见到我委屈哭诉,我实在忍不住,才想跟你聊两句。没想到你,性情大变成这样,那我不如倒杯茶,给你赔罪可行?”
说得好像跟萧蒹葭发生口角,是她的错般,她欺负她了,所以祝柔臻就要来替萧蒹葭出气?当然还把责任推萧蒹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