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风第一次照顾病人，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坐在床边一会儿问边沂南要不要喝水，一会儿再问要不要吃水果，惹的男人没忍住嘴边的笑意。
叶风看见了，问：“你笑什么？”
边沂南想去牵他的手，最后却只是动了动手指：“叶风，你真好。”
蓦地被夸，少年觉得脸热，嘴上却犟道：“我只是不想欠你的，谁让你现在躺在这儿都是因为我……”
边沂南却说：“不是的，你不欠我。叶风，你永远不会欠我，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不希望你对我产生愧疚或者责任，那不是你需要承担的。”
叶风心里一动，突然道：“边沂南，你知道你师姐对我说什么吗？”
男人有一瞬怔愣：“什么？”
叶风呼出一口气，觉得话到嘴边有点告状的嫌疑。
“没什么，就是让我如果对你没意思就早点跟你说，别吊着你玩，欺骗你的感情。”
少年笑了一下，带着嘲讽，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你说呢边沂南？我是不是在吊着你？”
“当然不是！”边沂南勾住少年的手指，是一种挽留的姿态：“你对我什么态度都没关系，我自己知道我在做什么，你不用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叶风把手抽离：“我没放在心上，有人关心你，这很好。不像以前，你身边好像一个朋友都没有。”
手中一空，边沂南微微蜷缩起手指：“我……我不擅长交朋友。”
“早看出来了，所以你现在这样挺好。”
“真的么……？”
“难道你自己没有感觉吗？你变了挺多的。以前你的话真的很少，大部分都是在听我说，现在你倒是蛮主动的，还……还变得那么会说话。”说起这个叶风就来气：“以前怎么不见你那么贫嘴呢？谁教你的啊？”
边沂南自己没什么感觉，只把这一切归咎为自己被想见叶风的欲望支配了，想尽办法引起少年的注意，像是动物在求偶。
他大抵是不讨厌这种改变的。
“那……你会讨厌这种改变吗？”
叶风被问住了，瞪着眼睛没说出个所以然，生硬地转开话题：“医生说你可以下床走走了，我带你出去转转。”
边沂南没得到回答有些失落，但他很快便掩下去，被叶风扶着下床坐到轮椅上。
没走太远，两人就在医院的花坛边上转了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太阳很暖，风很轻，带着隐约的花香。
叶风一抬眼，看见医院绿化带里的迎春花开了，绿色的藤蔓上冒出端庄秀丽的花朵，金灿灿的，被风撩过，却带不走这一片美丽。
“边沂南。”
“嗯？”
“花开了。”
“嗯，很漂亮。”
“春天要来了。”
一切伊始于春，似乎每一年开头，都是新的开始。
那他和边沂南也会重新开始吗？
他没有答案，但是他知道自己内心是期待着的。
可他现在心里还有怨，不能坦然地接受重新开始，一次失败的经历还横在他们中间，没有和解。
不止如此，还有叶风自己的问题，他家人的不认可，会是这段感情中最大的阻碍，如果真有重新来过的那一天，他希望自己的家庭不再给对方带去压力。
“边沂南，晚上想吃什么？我外面买吧。”
“嗯？都可以，尽量不用筷子吧，这样不用麻烦你喂我。”
叶风不觉得麻烦：“这有什么的，你不喜欢我喂你？”
边沂南耳根莫名一红，回答：“没有。”
“那不就得了。”少年没忍住伸出魔爪捏了一下那耳垂，有种欺负到人的感觉：“意见驳回。”
边沂南能感觉到少年心情很好，这让他觉得世界都开始变好了。
三天一过，医生迫不及待赶人：“你现在小问题已经差不多了，主要就是你的手臂，毕竟是骨折，还要养，回家别光躺着，多出去晒晒太阳，多吃点蛋白质食物……”
边沂南没放在心上，叶风倒是记的认真。
杨叔来接他们，两人东西都不多，一人一个背包解决。
“我妈可关心你了，又是让家里阿姨做饭又是让司机来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住院了呢。”
“阿姨人很好，她做这些都是因为她很爱你。”
“还用你说啊。”叶风先护着他上车：“你把地址给杨叔说一下。”
边沂南说了家里的地址，还是他父母的房子，那片有着市井热闹的地方。
但是据说那边老城区政府已经策划拆迁，他得买个新房子。
说是拆，这边人还是多，就是环境更差了，没人管，自然而然就比较随便。
叶风下车不小心踩到水洼，限量版的运动鞋上溅了泥点子，边沂南看到，下意识说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