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桌狼狈地后退两步,若不是他退得及时,篮球恐怕就砸中他了,尽管如此,发出的巨大声响还是让人情不自禁望向罪魁祸首。
是林芜霁。
她斜靠在门边,眼神疏离而冷漠,不过在看见陈源时又很快缓和下来。
“叽叽喳喳,吵死了。”这话是对前桌说的。
前桌猛地攥住掌心,他脸色突然间变得煞白,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
教室里寂静无声,连故作掩饰的几道读书声都消失不见。
陈源想,被暗恋的人这般不留情地讥讽,恐怕要比篮球砸中他还难受百倍。
林芜霁看着陈源,淡声:“滚出来。”
虽然话并不好听,但陈源还是心脏漏了一拍,神明般的少女逆着清晨的光站在门口,哪怕是讥讽挖苦别人,也无疑是所有人目光所聚焦处。
她的眼中向来不会停留别的事物,仿佛谁都走不进她的内心,如今却又多了他一人。
这份特殊,谁不会沉溺动容?
或许,这就是林芜霁前男友们从不会因爱生恨说她一句坏话的缘故,陈源想,怎么忍心呢?
就算分手,就算被狠狠踢开和放弃,也怪不了她。
陈源随着林芜霁走出教室,第一节 课自然被他逃了,他心中发烫,连带着手脚也不受控制,他从未做过出格之事,这是第一次。
“我们要去哪里?”
林芜霁歪头打量了他一眼,回答道:“饿了,买早餐。”
陈源安安静静地跟在林芜霁身后。
过了会儿,前面的人才又突然停住脚步,她表情有些异样,语气也格外别扭:“废物,有没有哪里受伤?”
陈源一时间愣在原地。
“听不懂人话吗?没脑子的蠢货!你只知道站在原地让人欺负吗?下次要是有人再敢欺负你,你就把他往死里打,出了什么事有我在……喂,蠢东西,你笑什么?!”
讲到最后,林芜霁的语气突然变得恼怒起来。
陈源慢慢收敛住脸上笑意,这个人……怎么连关心别人都这么别扭?
这是他第一次被人骂了还这么开心。
“……谢谢你。”
陈源看见林芜霁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不解,似乎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谢谢”。
“蠢货。”她嘟囔含糊了一句。
经此一事,陈源被彻底打上林芜霁所有物的标签,暗地里不知道收获了多少少男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但也有人猜测两人三个月内必分手,毕竟林芜霁身边从未有人超过这个时限。
陈源对外界目光向来不太关注,风言风语再怎么传,他依旧沉默淡定地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每天按部就班生活。
他的生活本如一潭死水,是林芜霁的存在,才让这潭死水荡起涟漪。
“周末有空吗?”
“什么事?”
“约会。”
陈源正准备打字的手停滞了半秒,就算两人交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也还是不适应林芜霁这么直白的话。
他羞赧地咬唇,最终回复了个“好”。
约会地点定在城郊山上,山顶上是供富二代们玩闹的赛车俱乐部,林芜霁也算是那里的常客了。
陈源对这些并不了解,他只是沉默着跟林芜霁进了场,现场环境令他微微蹙眉,豪车、美酒、还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男女女。
更有些男人已经快贴到林芜霁身上了。
陈源强压住心底那点不适感。
“稀客啊,好久不见!”一眼瞧见老熟人,俱乐部老板笑眯眯地走过来,她一把搂住林芜霁,两人显然关系还不错。
“前段时间不是才来过吗?说话就说话,少动手动脚的。”林芜霁也轻笑,抬手拍下自己脖颈间的“咸猪手”。
老板不置可否,转头又看向陈源:“这就是你那位小男友?”
“嗯哼。”
老板略一挑眉,没再说什么。
陈源垂下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那人看他的眼神,像是……在打量什么货物或者商品,只有玩味和看好戏,没有丝毫尊重。
而这样的眼神,今晚他已经察觉到了无数次。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晚恰好有场比赛,怎么样?要不要参加?”俱乐部老板向林芜霁发出邀请。
“行啊。”
不远处已经传来几声欢呼雀跃的口哨声,夹着跑车振奋人心的轰鸣。
林芜霁一向喜欢这类危险刺激、让她变得亢奋的运动。
“这次,你总不会再放我鸽子了吗?林大小姐。”陈源还没来得及开口,已经有个戴墨镜的男人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