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了手,想让我走吗?”
趴在床上的身体颤了颤,却没有发出任何挽留的声音。
嘴硬,傲娇,口是心非。
林白主动俯下身子,温热的身躯覆盖住尼尔德,呼出的热气喷在他的后颈上,“真的想我走?”
“不...不想...”
她原以为尼尔德还是会不肯说话,没想到却听到闷闷的声音,不复往日热烈活泼。
林白低估了他的卑微。
他生怕再不理一声,林白就真的要走了。
“那回过头,让我看看,好不好?”
林白笑了笑,耐着性子哄他,语气格外温柔。
趴在床上的背影先是一动不动,然后试探着挪了挪,察觉林白没有笑他,才终于压下心底的紧张,一点点转过身子。
尼尔德的睫毛抖了抖,终于缓缓张开眼睛。
火红的眸底清晰地倒映出林白的身影,她安静地垂眸看着自己,神态温和,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干涸的泪水有再次冒出的迹象,尼尔德抽了抽鼻尖,偏过头,闷不吭声。
“冷不冷?”
林白伸手碰了碰他的脸,又冰又凉的。
扯出被子,把被角掖在下巴处,俯身压上去,“在闹什么脾气?为什么不肯吃药?”
尼尔德很明显在赌气,伤害自己的身体,让她心疼?
林白皱起眉头,心底有些不悦。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伸手捏住他的下巴,不容抗拒地扭正他的脸,对上那双火红的眼眸。
“说话。”
声音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尼尔德不自觉地又往外流泪,刚刚还一副温柔的样子,一转眼又冷冰冰地看着他。
他扭了扭脸,身上没有力气,根本躲不开林白的钳制。他泄了气,破罐子破摔地控诉,“你不帮我,莫名其妙丢掉我,一点也不关心我疼不疼!”
“我中毒了你也不心疼,眼睛恨不得全扒在你那个好哥哥身上!”
强壮的Alpha缩在被子里,张扬的红发被林白理在脑后。
一边流泪一边哭诉,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尼尔德的脸近在眼前,林白再往前蹭一下甚至可以碰到他卷翘的眼睫毛。这人一副异域长相,穿衣打扮鲜亮嚣张,没想到哭起来眼泪还挺多。
林白低头,看他还在喋喋不休地埋怨她,一时冲动,张嘴狠狠咬了一口他的脸颊。
冷冰冰的,有点僵硬,口感并不是很好。
她有些走神,眼前莫名划过林夜羞红的脸,那张脸咬一口的话,应该不错吧。
“你干嘛?!”
急促结巴的质问打断了她乱七八糟的想法,林白垂下眼皮,就看到尼尔德冷白的脸上瞬间涨红,整个人像熟透了的虾仁。
“终于安静了?”
林白挑眉,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她也不知道刚刚自己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举动,后颈熟悉的发烫,腺体有些鼓胀。
尼尔德红通通的脸突然紧缩,整张脸皱在了一起,“你...是不是易感期了?信息素......”
辛辣微苦的酒味一点点散开,逐渐弥漫整个舱室。
林白吸了吸鼻子,有些懵地用力嗅了嗅,闻到一丝浅淡的信息素味道
易感期...
好像确实是这几天。
林白伸手捂上腺体,从尼尔德身上起来,走到墙壁前翻找。林夜找药的时候,她隐约瞥见这里有抑制剂和抑制贴。
“你......”
尼尔德张了张嘴,吞下了喉咙里的话。
说你可以标记我吗?先不说Alpha之间的标记效果不明显,仅仅是这样说,都充满了上赶着往前送的意味。
同为Alpha的尊严不允许自己这般下.贱。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下意识把林白当成了上面的那个人,是她标记他,而不是之前嘴硬说出的“小Omega”。
尼尔德把被子往上拢了拢,身体往里钻。
草蛰虫的毒素已经浸透到血液里,他现在觉得骨头缝都在往外冒着寒气。
火红的眸子专注地看向贴好抑制贴的女人,眼眸深处充满了迷恋。他觉得林白是他遇到的最完美的人,这种感觉突如其来,连他自己都说不明白。
只是第一眼就被吸引,连精神体都在脑海里叽叽喳喳的闹腾。
脸上浮现出红晕,他不知道林白方才的耐心和温柔是因为什么,如果生病中毒可以让她多看自己一眼的话,好像也未尝不可。
“尼尔德?尼尔德?!”
林白提高了声调,见他一脸迷蒙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在想什么?笑成一副变态的样子......”不等他开口,径直把药剂递给他,“自己注射。”
像是提前知道他会说什么,林白把声音放低,“你要还好不了,我不是得带着你这个拖油瓶。”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刺激到他,尼尔德抬眼恶狠狠地瞪了下手中莹白的药剂,又眨巴着眼睛看林白,“好冷,手都冻僵了,你帮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