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就是那里了。
唐执在门口探头看,果真看见宋予潮在屋里,于是进去。
“学长,你觉得这个单元怎麽样?”宋予潮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坐向不错,五房两厅三卫,楼层高度也不会太高。”
唐执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宋予潮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五个房间,两个卧室,一个书房,一个电影房,剩下一个当杂物间。”
唐执注意到,这个单元很新,没有多少居住痕迹,就好像户主买了以后直接空置了,也没住进来过。
房子坐北朝南,方位确实很好,如果把两个阳台的门都打开,屋子里不开风扇也很凉快。
两侧阳台都没有高楼遮挡,不会有很压抑的感觉,从阳台望出去还能看见小区里的湖,和大片保养得青翠的草地。
还有厨房,厨房空间比小公寓大多了,起码大了四倍,唐执完全能想象得到在这个宽阔的厨房做饭有多快乐。
房子很好,他非常满意。
不过......
“学弟,这房子一个月多少钱?”唐执问。
宋予潮:“这房子是我朋友的,他说给我友情价,两千一个月。”
唐执:盯——!
宋予潮无辜眨眼:“反正他空置着也是空置着,租给我们一个月还能拿两千呢。”
唐执还是盯着他:“学弟,你老实告诉我,那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你是不是无中生友?”
在港海城市中心租一个五室两厅三卫,坐向和楼高都非常好的房子,一个月没有三万拿不下来。
市场价至少三万起步,到了宋予潮这里只要两千。
唐执想不怀疑都不行。
在唐执的注视下,宋予潮目光开始闪躲,最后无奈投降:“是我无中生友,这屋子是我前年买的,不过当时没机会用上,就一直空置着。”
从缅甸回来后,唐执才知道他这个平时很低调的学弟居然是宋家的人。
宋家发迹于建国前,二十世纪初已是一方富商,在那段灰暗的岁月为了抵御外敌捐了大批物资,积极投身爱国运动。
后来二选一押对宝,整个家族更上数层楼,经过代代积累,如今的宋家赫然是个盘踞在南方的庞然巨物,珠宝、房地产、汽车和医疗仪器等领域都渗透得非常深。
哪怕早知道宋予潮有钱,这会儿听对方买港海城市中心的房子和买白菜似的,唐执心情依旧有一咪咪的复杂。
不过很快,他被另一个词吸引了注意力。
“前年买的?”唐执惊讶。
宋予潮一顿,转身往门外走:“就定这里吧,学长我回去搬东西了。”
唐执看着宋予潮匆忙的背影,哼笑了声。
明明有地方住,还是这麽好的房子,却偏偏要和他挤小公寓。
唐执请了一个保洁小队,仅花了两个小时就让本就不脏的房子焕然一新。
然后是搬家。
等东西全搬进来,又挨个整理好,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唐执瘫在沙发上,处于脱机状态。
饿了,但不想动。
他拿过手机,想看看有什麽外卖。
结果刚打开某团,就听见有人按门铃,唐执愣了下。
都这个时间点,谁会来。
宋予潮去开门,接过宗游手上大包小包的餐盒,然后将门关上转身。
客厅经过收拾整理,沙发换上了米色的沙发套,上面放着唐执从网上淘回来的小南瓜和兔头形小抱枕。
手工编织的小毯子两色交错,暖茸耸的感觉。客厅边角还有一盏高大的、但弯着腰的南瓜灯。
最醒目的还是沙发上的青年,他怀里抱着一个小抱枕,黑发柔软,穿着休闲服,这会儿正看着他。
在这间他和他亲手布置的温馨小屋里,他喜欢的人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等着他回来。
有家的味道。
这像极了他的小家庭。
这个认知让宋予潮体温升高,在这三月春的时节,居然觉得无比燥热。
“学长,我点了外卖。”宋予潮声音有些哑。
唐执把手机放下,“你动作真快,我刚刚还想着点呢。”
餐盒摆了一桌子,两人相对着坐,吃饭的时候,唐执察觉到宋予潮时不时在看他。
看一眼,移开目光,再看一眼。
唐执每次转过去时,对方就移开。
他能感受到宋予潮眼神里的热度,纯粹炽烈的,像火焰一样,但带着克制,小心翼翼的,仿佛怕惊扰到他一样努力收敛着。
唐执垂眼眸:“学弟,能不能再给我点时间,我现在还有点没准备好,今天三月十三号,五月之前我给你答复行吗?”
上一段恋情太糟糕了,糟糕到唐执一度以为他这辈子不会再触碰爱情。但少年人的爱意像温泉,融化掉他身上所有的寒霜,伤口在温软的爱意中慢慢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