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把肉切成薄片,这种豆腐嫩得几乎一碰就碎,别说切丝了,切片都难。”
“正宗的文思豆腐都是每根细得跟头发一样,能穿针!”
“咱们全溪川能做正宗文思豆腐的,加起来能有十个不?”
“好害怕把豆腐切得稀巴烂呀,就算老板不说什么,我自己也得把自己整笑了。”
蒲芮见群里讨论得热火朝天,鼓励道:“不要有这么大的心理压力,先试试再说。”
“老板,我先帮你准备原料吧,从哪一步开始做起?先磨豆浆?”秋琪芳问道。
“磨豆浆?”蒲芮愣了一秒,明白她是想从做豆腐开始,“不不,从黄豆开始种。”
“啊?”秋琪芳一脸懵逼,见蒲芮憋笑,很快明白过来她是在开玩笑,“老板,我差点就信了!”
蒲芮笑得露齿:“不用种了,我从农贸市场订购些内酯豆腐。”
第二天,新鲜的内酯豆腐和做文思豆腐要用的老母鸡、香菇、火腿等食材,一并运到了一半深夜食堂,蒲芮打开一盒豆腐检查品质。
那豆腐色泽清亮通透,放在手心里,轻轻用力,就会Q弹地来回摇摆,软嫩得很。
蒲芮也不敢用力摇晃,免得豆腐直接变成豆腐脑儿。
在做文思豆腐之前,蒲芮先交代了聂昀,把文思豆腐要用的鸡汤熬好。
“用这边新到的老母鸡,炖汤味道醇厚得很。”蒲芮一指冰箱里的整鸡。
聂昀应下来,将整鸡切块去内脏,鸡胸肉单独片下来,其他部分切块放入锅中,加入大块的葱姜熬煮,捞去浮沫后盖锅盖小火慢熬。
鸡胸肉混合清水,在料理机中打成鸡蓉,备用。
锅内汤汁沸腾,锅盖下水汽翻涌,鸡肉的精华在热力下完全融化在了汤里,极致的鲜香在锅中越变越浓郁。
聂昀先去忙别的菜了,再次开盖已是三小时后,鸡汤的浓香伴随着水汽扑面而来,让她感觉全身都得到了净化,从头发丝到指甲缝都松弛了。
汤面上飘着一层油亮的金黄色油花,那是脂肪融化成的鸡油,聂昀把鸡油捞去,鸡肉捞到另一个盆里,再将鸡蓉下锅煮沸。
这次小火慢滚熬出的汤要经过过滤,过滤出的汤汁简直像油一样细润,呈现出青花亮色,仿佛青花瓷表面泛着的釉色一样,是光亮通透的金黄色。
用这精华汤汁做文思豆腐,能香出人间绝味。
后半夜食客稍微少些的时候,蒲芮通知没有活儿要忙的厨师,来到二楼厨房试菜文思豆腐。
“我先来试试。”康家帅自告奋勇。
他卷起袖子洗了手,将菜刀横过来平推,一块两指厚的豆腐被菜刀片了下来。
有几个厨师歪着头瞧,他切到一半时力量稍有不均,那豆腐左右有点不一般厚,但也还算不错,几个厨师点了点头。
康家帅轻轻地把豆腐放在案板上,饶是如此,豆腐还是撞碎了一角。
“啊这,哈哈哈,一点小失误,大家假装没看到哈。”康家帅尬笑着,把碎了的那块切掉。
“没看到没看到,刚才突然被小虫子迷了眼睛,选择性失明了一小下。”蒲芮配合道。
厨师们哄堂大笑。
康家帅嘿嘿一笑,而后收敛了表情和呼吸,将菜刀竖起来,小心地切着豆腐,每次下刀都只移动一点点位置。
周围的厨师们也摒住了呼吸。
豆腐被细密地切过一回,康家帅用刀侧将豆腐片放倒,又细密地切了一回,这次他的呼吸绷得更紧了。
切过两回的豆腐只看得到刀痕,仍旧紧密地粘在一起,只有少许莹白色的豆汁溢到案板上。
“好了,检验成果吧。”蒲芮端来了一碗清水。
康家帅将整块豆腐铲起,小心放到清水中,用手指小力搅拌着。
一丝丝豆腐在水中融化开,厨师们睁大了眼睛:“哇......”
很快,他们的眼神从憧憬变得迷惑:“豆腐丝在哪儿?”
那豆腐化开后,清水变得格外浑浊,可却没有豆腐丝飘散开来。
康家帅无助的用手搅拌了两下,几乎没有完整的丝状浮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康大厨这刀工太细了,这是直接把豆腐切成豆浆了!”许葛笑得直打嗝。
其他厨师们明白过来,笑成一片。
康家帅不好意思地脸涨红,自嘲道:“看不明白了吧,我这刀功,得是纳米级别的!”
“下一位谁来尝试?”蒲芮笑得脸疼,揉着脸问道。
有了康家帅垫底,大家心理压力小了不少,纷纷尝试,可效果比他好不到哪儿去。
有的人将豆腐切成了沫沫,有的人切出的丝粗细不均,有的人切断了好多,有的人切出的豆腐丝粗如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