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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将将五点，蒲芮和黎暮盏面试完了所有的调酒师。
黎暮盏看上去像是从没喝过酒一样，眼神清明，脸色正常。
蒲芮跟他完全不是一个画风，她的脸像是熟透了的番茄，仿佛被火烧云着色过。眼睛微微眯起来，眼神有些失焦，动作也变得慢慢的。
“真好喝，嘿嘿。”蒲芮手肘撑着桌子，双手拖着自己的下巴，满面笑容，“就是头有点重。”
蒲芮眼睛眯起来时，双眼皮变成一条线，睫毛忽闪忽闪地上下翻飞，整个人像个可爱的小朋友。
“还是喝醉了。”黎暮盏有些无奈地笑着看她，转身去厨房给她端了杯热牛奶出来：“喝点牛奶，免得伤了胃。”
“趁现在天还没黑，我送你回家吧。”
“嗯？”蒲芮正闭目养神，听到他的话睁开一只眼睛，歪头看他，“我不回家，我还要面试妖怪们呢。”
“谁喝醉了？我没喝醉！扶我起来，我还能喝！”蒲芮挣扎着站起来，又因为没站稳摔坐在凳子上，摔了个屁股蹲，还要挣扎着站起来。
黎暮盏劝了她半天，她就是赖在凳子上不走。
看到她倔强的样子，黎暮盏绷不住“哧”地笑了：“你要说你没醉，那我考考你，一加一等于几？”
“呵，把我当......当小学生了。”蒲芮像小学生上课一样把手臂叠放在桌子上，又举起右手，“老师，我回答问题。”
黎暮盏眨眨眼，笑意更深了几分：“这位同学请回答。”
“一加一等于三。”蒲芮笑嘻嘻地摇头晃脑。
“还说没醉，一加一什么时候都不等于三。”黎暮盏轻拍她的肩膀，“走了，蒲同学，回家了。”
“诶。”蒲芮转了下肩膀，“黎老师可不严谨，一加一不是不能等于三。”
“那什么时候等于三？”黎暮盏抱着胳膊。
“在算错的情况下等于三啊，你说是不是。”蒲芮笑容满面地闭上眼睛，双手揉着太阳穴。
这话让黎暮盏觉得有些耳熟，他想了半天，然后用他平时在溪川时用的手机，上网搜索了一下，眼中的迷茫逐渐化为笑意。
“刚才蒲同学答对了，现在回答第二题：树上骑个猴，地上一个猴，加起来几个猴？”
“还想考我，嘿嘿！”蒲芮笑着，食指一点一点的，“俩猴！”
两人像是对上暗号似的，都笑了。
“看来你确实没完全醉。”黎暮盏从大堂里搬来了躺椅，“不过我还是给你做个解酒的蜂蜜金桔茶吧。”
“好。”蒲芮啜饮着牛奶，笑得比平时都开心。
黎暮盏拿了一个盆，将那圆滚滚的亮橙色金桔放在其中，加入淡盐水浸泡。
外皮洗净后，金桔被对半切开，放入料理机中，打成了浓稠的果泥。
黎暮盏将金桔果泥放入锅中，撒上一把冰糖，加入少量水，边煮边搅。
金桔果汁咕嘟冒泡，带着颗粒感的果肉被这气泡推得左右晃动，果汁逐渐浓稠，浓浓的果香味道一丝一缕飘散出来，是清新的甜味。
黎暮盏切开半个柠檬，将柠檬汁均匀地挤在锅中，又煮了一会儿，关火，用木铲搅拌着金桔果肉。
“稍等一会儿，晾凉了就能喝了。”黎暮盏稍向后面侧头。
“好哦。”蒲芮仍旧笑嘻嘻的。
金桔汁凉到不烫手时，黎暮盏在其中加入了蜂蜜，搅匀后盛在杯子里，兑了温水，又插了根吸管，端给蒲芮。
“黎老师，好人，真的。”蒲芮接过杯子，像小孩似的两手把着杯子，叼住了吸管。
蜂蜜金桔茶亮澄澄的，看着喜人。
金桔原本带着几分酸，被蜂蜜调和过后，那酸味钝了几分，蜂蜜比白糖甜得更有韵味一些，让这蜂蜜金桔茶的口感变得像果脯一样，酸中带甜，甜中带酸。
“爽口！好喝！”蒲芮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朝他竖起了大拇指，还不忘夸张地wink一下，引得黎暮盏直笑。
金桔汁满满都是桔子的清新果香，每一口都有浓稠的果肉，加热过后的果肉口感更温润，嚼起来甜香加倍。
不仅爽口解渴，还感觉每口都是维生素，非常健康。
蒲芮咕嘟咕嘟喝完了一杯，把吸管啜得咕咕响，黎暮盏又给她倒了一杯，转身看到已经有妖怪候选人进店了。
“面试快开始了，我们要去另外半边食堂了哦。”黎暮盏语气比平时更温软，像是在哄小孩。
“好。”
蒲芮站起身来，晃了晃迟钝的脑袋，眼前的一切都有一层重影的描边，走路也感觉轻飘飘的。
黎暮盏小心地盯着她，担心她摔倒。
时间还不到九点，隐川门还没有开，不过黎暮盏敲了一下实心的墙壁之后，那堵横在深夜食堂中间的墙再次变透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