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虚与惊恐,在她脸上呈现得淋漓尽致。
“你……你你你……徐星光,你怎么还能醒?”
就这么一句话,便透露出她是多么地盼着徐星光能死掉。
她死了,荣华富贵就来了。
她活着,所有美梦都成了幻影,这让人怎么甘心?
徐星光视线扫过女人,璀璨星眸上仿佛蒙了一层雾,显得疏离又冷漠。徐星光直接忽视对方的存在,抬头询问徐泽清:“爸,这位大妈是谁?”
闻言,女人几个箭步冲到徐泽清身旁,宣誓主权挽住徐泽清的手臂。
没给徐泽清解释的机会,女人低头对徐星光做起了自我介绍。
“初次见面,你好,星光,我是你尤姨。”
徐星光微微偏头,凝视着女人浓妆艳抹的脸,发出罕见的疑惑声:“鱿鱼?”
尤静秋笑脸僵在了脸上。
尤静秋悄悄拉了拉徐泽清的衣摆,希望他能给自己撑腰。见徐泽清一直不说话,又用力捏他背后的软肉。
徐泽清疼得眉头紧皱,这才尴尬地解释起来:“星光,她是尤阿姨,是你的……继母。”
继母两个字,轻的几乎让人听不见。
饶是早就猜到了这层关系,但真从徐泽清口中确认他已经再婚的真相,徐星光仍感到怒不可遏。
“继母……”
徐星光并未将怒火洒在尤静秋身上,只是望着徐泽清,语气冷厉地问道:“我妈呢?”
从苏醒后,徐星光就没看到母亲莫音书,也没听徐泽清提起过。
徐星光不相信那个将她当眼珠子一样呵护疼爱的女人,会同意拿她去跟一个将死的病秧子配婚。
想来,徐泽清做这一切,都是瞒着莫音书的。
难道父亲为了娶这条鱿鱼,将母亲赶出了家门?
听徐星光问起她的母亲,徐泽清跟尤静秋都态度一致的保持着沉默,前者眼中更是流露出一些愧疚。
见这对狗男女都不说话,徐星光彻底失去了耐心,她指着尤静秋,质问徐泽清:“爸,难道你为了这条浑身腥臊的鱿鱼,把我妈抛弃了?那可是你的发妻!”
“我成了植物人,我妈本来就伤心难过,身为丈夫,你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跟她离婚?”
这是徐星光醒来后,第一次情绪外露。
她目光阴冷,看徐泽清的眼神,就像是毒蛇看猎物,随时都能张开獠牙咬穿猎物的皮肉,往里面注入毒液。
徐泽清不敢直视徐星光的双眼,薄唇翕动了半晌,都没做声。
这明显是心虚了。
尤静秋见不得徐泽清这副怂样,更不允许徐星光爬到她头顶上撒野,她嗓子变得尖锐起来,气势汹汹地斥责徐星光:“你这丫头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有没有家教!我可不是小三,我是你爸明媒正娶的续弦夫人!你妈早就死了!”
这话犹如一碗冰水,浇灭了徐星光的满腔怒火。
母亲已经死了?
徐星光眸子浮出泪光,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颊,更显得惨白。
她拼死回到现实世界,为的就是跟家人团聚。
可回到现实世界,她需要面对的却是母亲早就身亡,父亲另娶他人,并且要卖了她去换取荣华富贵的荒诞场面。
她这十世的牵挂与挣扎,就像是一个笑话。
徐泽清见徐星光表情不对劲,他伸手去拽尤静秋,提醒她:“你少说几句,星光才醒!”
“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就要说!”尤静秋怒甩徐泽清的手,又冲徐星光说道:“人活着,总得往前看,不能拿一辈子去缅怀一个死人,是不是?”
她拿出当继母的威风气势来教育徐星光,“你妈走了后,你爸爸才将我娶回家,我大小也算是你的继母。
继母也是妈,你不尊重我也就算了,怎么还对我出言不逊。”
尤静秋摇起头来,失望至极地说道:“莫姐那么贤惠温柔的女人,养的女儿,怎么这么没有规矩教养?”
徐星光平静地听完,等尤静秋发表完长篇大论,这才抬起下颌,星眸阴沉沉地盯着尤静秋,“你跟我谈教养?”
徐星光突然用力推倒放在床头柜的仙人掌盆栽,也是巧了,那盆栽刚好就砸到了尤静秋的小腿上。
“啊!”
尤静秋被砸得弯下腰去,皮肉连着胫骨一起疼。
尤静秋还没缓过劲来,就听到徐星光说:“我妈是独生女,可没你这种嘴巴又臭又碎,还爬上了她丈夫床的野妹妹。”
‘野妹妹’三个字,听得尤静秋一愣。
胭脂香粉下的那张脸,轰地一下红透了,抬头瞪徐星光的眼神,既有怨愤,又有诧异。
“我不止没教养。”
徐星光饶有兴致地看着尤静秋,斯斯文文地说:“我还不讲道理,崇拜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