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姝是聪明人。但是非要和她一起上山,却还连牵手都不会的陆雪殊,就是天字第一号大笨蛋了。
她把对方的手掰开,重新将手插入对方的指缝,十指相扣地微微合上,这才不满道:“连牵手都不会,你笨死算了!”
他语气平淡:“笨蛋本来就不可能会牵手。”
应止玥一噎。
她抬头看了看,发现清音观主很早就移步进屋苑,留给两人独处的空间。
风声烈烈,带着些许萧凄寒意,拂过此处的斜枝树影。
在小姝曾经在大小姐膝盖上落下一吻的地方,应止玥踮起脚,轻轻亲了下猝不及防的陆雪殊。
冷淡的寒霜融作雪水,清露沾衣,她嘴唇揉上细嫩如桃的浅粉颜色,眉眼含笑地摇了摇他的手,“怎么办,可我就喜欢笨蛋。”
纷繁的树枝浅影晃动过两人相接的眼眸,陆雪殊呼吸微顿,明明大小姐笑意清浅,可他只觉肋骨都在隐隐作痛,扣住她的肩,偏头吻了上去。
素雪纷飞,明明是冬日,融化在唇齿间也变成春天盛开的一树甜花。
应止玥微微张开唇,任由陆雪殊的气息铺天盖地席卷过来,轻轻闭上眼,只觉得非常喜欢。
可大概是他凉冽的气息和小姝的过于像,尽管她尝试过去区分,可是没有用,本就没办法分得清。
她想,自己果然还是没办法原谅小姝。
除非小姝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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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主给我的药,总不会是假的吧?”应止玥舒舒服服坐在陆雪殊给她放置的软椅上,一边揪着垫子上的绒毛,一边孤疑地看向清音观主。
清音观主手里端着杯清茶,喝了一口,“我做观主这么多年,该有的信誉还是有的,不然生意怎么能做得长?”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道观的观主需要做生意的信誉。
不过,既然清音观主本人都这么说了,应止玥便指了指地上空空如也的土坑,“那于隐周的尸体怎么不见了?”
当时清音观主拿给她药沫的时候说得很清楚,碰上药沫之后,不管是闭气装死还是其他伪装,只要是活人,就一定会化成飞灰。
碰上药沫还不会化成灰的,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死了。
小姝杀掉于隐周在先,她尝试用药沫在后,无论怎么看于隐周都是死了,死掉的人怎么会消失不见?
就算是被泥土分解也不可能分解得这么快,不然后世的火葬场也不用开,直接全埋在芦亭山上算了。
清音观主也皱起眉,露出一副很疑惑的样子,“是啊,怎么会不见呢。”
应止玥:“……”果然就是她本人搞的鬼。
既然是清音观主做的,她也懒得再追问下去,将腰上的五刑玉卸下来,切回正题,“清音观主找我来,到底是想做什么?”
五刑玉散发着莹润的粉紫色,光泽很淡,几乎能透出桑葚的甜气。
“我不是在信中说了吗?”清音观主温文道,“只是请善人到寺上游玩一下而已。”
——信这话就有鬼了。
应止玥瞥她一眼,也不拆穿,也回了个笑,“多谢观主款待,那我现在就回府了?”
出乎意料的,清音观主摊平手,示意她轻便。
既然她这么说了,应止玥自然也不会再多客气,让陆雪殊把五刑玉重新给她系上,便回身向大门走去。
穿行在这条冬日的小径上,不时会有香烟袅袅升腾,来自古亭的檀香味道飘散出来。路的两旁,古树枝条低垂,雪花顺着枯枝静静飘落,落在石板路上,凝固在了这片静谧中。
古老的石阶被冰雪覆盖,踩在上面会发出微弱的脆响。
应止玥走得一直很小心,一直到寺庙的大门映入眼帘,也没遇到什么别的幺蛾子。
寺庙的大门两侧,高耸的古木在雪的覆盖下显得愈发古朴和庄严,枝头垂挂的冰晶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大门上方,巨大的山门匾额被雪雾包裹,上面的字迹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朦胧而神秘。
难不成清音观主真的只是来找她叙旧,没有想杀了她?
“砰!”
就在应止玥踏出寺庙的那一瞬间,意外突生。
地面轰隆作响,原本笔直平坦的雪路撕裂开来,仿佛有一道不起眼的细线被轻轻拉动,触发了某个埋伏已久的陷阱。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代城的九宿道观。
可现在她明明在京城!
不等她看清眼前的风景,一阵微风扑面而来,就在她的脚下,石阶突然分开,露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