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刻,陆雪殊原本松散环着她的动作骤然收紧,唇息压近,搅浑了她尚未成型的认知,“让我亲一下,好吗?”
陆雪殊说的亲,自然不是和她贴贴嘴唇。
或者说,自然不止是和她贴贴嘴唇。
腻粉的香雪揉散开,轻吻路过肩胛骨上绷着的细白肌肤,再一路向下。
应止玥无力地蹬在他肩上,在那道湿润的呼吸沿着膝盖内侧上移时,她下意识抓皱了床幔,对他没可奈何的时候,也在生气,忍不住道:“就算你这样,我也不会原谅小姝的。”
大小姐在很多时候都很好讲话,可真的置气的时候,也不是简单哄哄就可以过去的。
可他没有矢口否认前言,也没妄想凭此获得大小姐的谅解,只是轻轻将唇印上去,“但也还是喜欢你。”
——小姝确实很生气,但也还是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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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子的香气催化出细细游丝,应止玥的面颊因热气再次生出滢粉,想要将手指伸在嘴唇里咬着,又被陆雪殊扣住,只好紧蹙着眉,看他弧线漂亮的下颌线。
陆雪殊话说得好听,但她根本不可能信。
如果是真的,怎么可能在和她那样了之后,第二天人就没影了?
应止玥用范老爷和他的儿子范谦起誓,她在那晚绝对没有强迫小姝,全都是对方自发做出来的混蛋事!
她也不可能跑,折腾成那个德行,直到日照三竿的时候才睁开眼,小姝这个罪魁祸首却消失不见了。
该死的小姝。
——以及,现在的陆雪殊也很该死。
大小姐一边看他用手指拨开,又用舌齿含进去。
她眼里洇了点儿水雾,避开眼,不敢再细瞧。
也不知道陆雪殊是什么时候练的……
好会。
他怎么这么会。
应止玥想骂他不要脸,又觉得自己这么享受的样子也很不争气,非常值得唾弃。
不过她总算理解贪恋美色不早朝的君主了,陆雪殊薄唇微红,还这样偏过头轻抿着她,她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只好将小姝的事情放下,暂时不去计较,只细声嘲他道:“陆雪殊,你就是这么给我上药的?”
怎么好意思说她的?
陆雪殊倒是厚脸皮,不但没有丝毫愧疚,还微张唇展示给她看。
一股子凉涩的苦味。
——他嘴里也含着药的。
应止玥瞠目结舌,实在是讲不出话来,那药她外涂都觉得苦辣,他是怎么能吃到嘴巴里去的?
又是谁教他这么上药的?
如果这就是传说中的苦肉计,那应止玥也要承认,委实是牺牲很大。
反正要是搁在她身上,就算是铡刀立在大小姐眼前,她也是不可能这么做的。
诚然,她心里是蛮受用的啦,但表面很嫌弃地推开他,“今晚不许再和我接吻。”
回想起那苦辣辣的药,又补充:“亲脸也不行。”
经了这么一遭,应止玥总算想起来别的事情,抬头看向桌上堆着的书信——陆雪殊在她先前睡着的时候拿过来的,信上戳着清音观主的小印。
应止玥一眼就看出来,这就是她之前落在芦亭山上的东西,专为送走范老爷量身定制。
她只看了一眼,便命令说:“陆雪殊,散出去吧。”
应止玥托着腮,忽然想起什么,将乾坤囊中一大袋魂珠丢给他,嫌弃道:“反正清音观主不要。”
她之前手里有意无意地收集这么多魂珠,也是为了和清音观主交易。
然而清音观主没有要她的魂珠。
这当然不是因为对方忽然善心大发,直接把证据送给她,而是因为要的东西比冥珠更宝贵。
应止玥有点不合时宜地想起刚死的时候遇到的厉鬼,这么看来,她果然比五千个冥珠贵很多倍。
想到这里,她又很开心,也不打算再计较小姝当初为什么会走。
比起过程,大小姐本来就是更注重结果的人。
于是伸出手,慢慢触上身边人的脸,他的眼也是湖泊寒夜时浮上的薄霜,泊出泠泠的沉光,不由得真心实意再感叹一遍:“陆雪殊,你好漂亮。”
他回眸看她一眼,没有作答。
但大小姐很满足了,余下的都是身外之物,也没什么好交代的。她精神松怠,身体懒洋洋的,整个人都很松弛,随口招呼:“还要和我一起睡吗?”
陆雪殊很规矩地躺在她身侧,没有来搂她,也没有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