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保持镇定, 尝试和他们沟通:“大哥, 我知道你们恨我, 但你们现在动手不合时宜!论道过去才几天,全北京都知道我与你们结了仇, 要是我出什么事儿, 傻子都知道该往谁身上查!你们是最注重名节的群体,难道愿意为区区一个女人背一辈子骂名吗?
我们不妨再公开辩论一次, 相信我,以我的才能绝壁会输的很难看,到时候你们面子有了,名节也保全了,何乐而不为呢?”
除了一声冷笑,我没得到任何有效回复。
我心一坠,不甘心地继续游说:“如果你们非要杀我刮我才能解气,能不能等两天?我给宜妃娘娘排的戏今天彩排,此刻原本应该在畅音阁,雍亲王在那里等着我!现在他肯定已经知道我被绑架了,十四贝勒说不定也知道了,他们肯定会派人找我的,你们现在杀人太高调了,等风声过去,再悄悄杀好不好?”
还是没人理我,但我们似乎到了什么地方,我被放在了一张床上。
之后他们离开,关上了门。
我挣扎着跳下床,用床沿使劲摩擦绑在手上的麻绳。
事实是根本没用,磨到手都破皮了,麻绳依旧那么粗!
时间在极度恐惧和焦虑中变得无比漫长。
大约过了一辈子那么久,终于有人开门进来。
听到有碗碟与桌面相碰的声音,我猜到他是来送饭的,心里一块大石重重落下:看来今天不杀我。
“我胳膊崴得快断了,能不能松开让我活动活动?”我小心翼翼地哀求。
没想到他真的过来给我松开了,但同时也警告:“外面至少有十个人,你要是敢跑,小心自个儿的腿。”
这个声音就是在门外说‘小心点’的那个!
我咽了口唾沫,乖巧地承诺:“我不跑。”
没搞清状况就逃跑,那不是自找苦吃吗?
“吃饭!”下一秒,他毫无征兆地掀开我的头套。
被蒙脸这么久,即便是微弱的烛光也让我下意识地闭眼闪躲了一下,紧接着我顺势捂住双眼,忐忑道:“我不看你的脸,你先出去!”
“看了又怎样!”对方一副浑不在意的态度,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敲着桌子命令我过去。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认命。结果这一看忍不住浑身一哆嗦。
他长得漆黑劲瘦,尖嘴猴腮眼神狠辣,一看就是亡命之徒;穿的是短打,油乎乎的辫子大剌剌盘在脖子里,没有一丁点文人的模样。
我看着桌上的饭菜,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里面肯定有毒!
“坊间都传你胆大泼辣,在天子面前能侃侃而谈,连贝勒爷的嫡子也敢打,论道的时候更是舌战群雄,有那个,一夫当关的气势,我就知道是以讹传讹!天底下哪有那样的女子!你这样的才是正常!”
我抽噎道:“那我要是那样的,你能饶我命吗?”
他哼了声,嘲讽道:“想要你命的不是我!不过要是你不抓紧吃完,我现在就要你命!”
这句话里蕴含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这饭菜要不了我的命!
我赶紧坐下朝嘴里扒拉。
可是之前坐牢挨饿那次,胃落下一个毛病,一紧张就会吐!
“呕!”
刚吃几口,连饭带酸水,全喷到了桌子上!还有一些溅到了那人裤子上。
“你!”他气得抬脚便要踢我,却不知为何生生克制住了。
他把头套重新套在我头上,又绑起我的手,然后叫人进来打扫。
我原以为今天也就这样了,没想到很快他又端来一份餐食,还和之前的一样。但这次他没在旁边看着,取了头套,解了麻绳,就出去了。
我趴在门缝上往外看,院子里确实站了好几个人,有的甚至还背着刀!
看来确实不能莽撞逃跑。
起码不能饿着肚子跑,否则手软脚软,好不容易逃出去摔个狗啃屎就倒大霉了!
我原以,生活会像电视剧一样,所以一直盼着有个文人或儒臣能出面,在处决我之前,历数我几大罪状,把他们的暴行美化得非常正义。
却没想到,在这里一关就是半个月,根本没人搭理我。关我这个房间非常旧,但却打扫的很干净,并不像临时找的无主危房,床上的被褥松软暖和,也不像别人用过的,而且他们一日供两餐,一顿也没饿过我!
但我的心情逐渐走向暴躁、抑郁。
长时间不洗澡和失眠令我开始脱发!
我不再卑微哀求,有恃无恐地把晚餐扔到那个黑瘦丑猴子身上,“要不你还是杀了我吧!”
他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却忍气吞声、老老实实捡起地上的馒头吹了吹塞进自己嘴里,招呼其他人给我换个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