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肆缓缓转过身,质疑道:“你确定那个人真的廖志远吗?他可是极擅长伪装的,要不也不可能那么难抓。”
秋童目光沉沉,冷声道:“当时我很确定。不过我至今都想不通弘历为什么这样待我。我都决定要走了,对他没有任何威胁。”
温肆欲言又止。
等了他一会儿,看他把话彻底咽了回去,秋童摆摆手道:“算了,不想了。爱新觉罗家的男人可能都有劣根,我认识的这几个,没一个对得起我。你先回吧。我和雷喧再吹吹海风。”
温肆委顿孤独的背影蹒跚消失。
雷喧摇摇头道:“真奇怪,明明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这几步走得像八十岁老头。”
秋童没搭话,重新将头发盘起来。
雷喧在刚才温肆坐过的地方坐下来,先感慨了一句:“可惜了一根好鱼竿。”接着好奇地问:“老板,你刚才用的什么战术,怎么说了几句雍正爷的坏话,就把小肆打击成这样了?”
秋童哼道:“我忽然发现,他好像过度沉迷于我的日记,得了妄想症,把自己当成了小四或老四,因而才对我产生了异样的情感。”
雷喧皱眉想了想,嘶了一声,顿悟道:“怪不得我总觉得他神态不对,像刻意在模仿那种君临天下的感觉。这妄想症就是精神病的一种吧?得抓紧找个专家给他看看!”
秋童点点头,“一会儿我跟常黎说。”
雷喧朝她竖起大拇指道:“虽然雍正、乾隆父子俩被你黑得很惨,不过这招好像很有用。我觉得温肆应该不会再缠着你了。除非——他把自己再代入廖志远。”
秋童冷淡道:“等他住进精神病院,想代入谁带入谁。”
他们又坐了一会儿,往回走的时候,雷喧掐着后腰说:“不过要是代入廖志远可没什么甜头儿,活着的时候从未得到过你的回应,死得又那么惨,啧啧……想想都觉得腰子疼。”
秋童蓦地一顿,神思有些恍惚:“那不是他。”
“啊??”雷喧再次目瞪口呆。
“温肆说的不错,刑场上那个是替身。乾隆十年,我在泰陵见到了他。”
“啊??”雷喧无比震惊,超级好奇:“你没写回国后发生的事儿,我还以为一落地就被常姐带回来了呢!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廖志远后来怎么样了?”
叮——
此时手机上忽然推送了一条最新通讯。
“重磅!雍正皇帝亲自为秋童正名!昨日圆明园研究院在雍正皇帝的传位诏书中发现夹层,夹层中藏有另一份诏书……”
秋童立即划开手机点进去,这条新闻附上了‘夹层诏书’的部分影像,下面则介绍了诏书内容。
分上下两阙。上阙罗列了雍正朝总理事务王大臣、保和殿大学士兼理藩院尚书、吏部尚书秋童从1714年到1734年间的所有功绩。下阙是交代继任者乃至此后历代子孙善待秋童,永远不得限制她的自由。
和传位诏书一样,这也是雍正皇帝亲笔手书,并加雍正皇帝印章和国玺印章。
吧嗒,吧嗒。
一滴滴眼泪落到那被放大的遗诏上。
那字迹秋童再熟悉不过。
她飞奔回别墅,直奔二楼卧室。
“妈妈!”余清从隔壁跑过来,把字帖递到她跟前:“你看我今天练得怎么样?”
秋童急匆匆亡行李箱里塞厚衣服,随意看了一眼,心跳骤然失衡,口干舌燥地问:“哪儿来的字帖?”
“之前那本忘了带,这是舅舅刚写的。他说他的字比狗屁书法家强百倍,我临摹他的字才能得高分,你说是吗妈妈?”
温肆就在门口。
秋童冷冷瞪了他一眼,抑制不住满腔浮躁,“你只能模仿那些浮于表面的东西。赶紧去看精神科,做回自己吧!”
接着转头对余清道:“字练得不错,继续加油。你要是喜欢这个字体,等妈妈回北京给你买本真正的雍正字帖。”
余清看她打包好了行李,拉着她的衣角问:“妈妈你去哪儿?我能跟你一起吗?”
秋童摸了摸他的脑袋,摇头道:“我周一就回北京。你先跟着大姨。”
余清抱着她的胳膊撒娇道:“好吧,妈妈你要早点回来,大姨都不管我玩游戏,要是我学习下滑了怎么办?”
秋童习惯性亲了亲他的额头。
到了楼下,家人都问她要去哪儿,她都只说周一回北京。
大家看她神清焦急严峻,不好细问,只好让雷喧送她去机场。
她刚出门不久,温肆也背了个包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