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呀,小肆跟妈说,只要你回来陪他过生日,他就回学校把大学读完。你要是不答应,妈肯定不好意思找你,只会偷偷哭。人说老小孩老小孩,这一老一小咱们都惹不起,让着点呗,你说呢?”
声筒里的字句简直就像小摔炮,炸的秋童太阳穴疼。
小肆,小四,这两个发音一样的名字,都是她命里的克星。
为了常峥女士能多活几年,秋童咬牙道:“这边事情没搞定。回不去。”
“怎么?对方非要拍卖?那你就别跟他啰嗦了,我跟爸说,让他出钱拍回来就是。这钱就从留给小肆的遗产里出。”常黎今年快五十了,说这话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听不出来。
这两件珠宝的拍卖底价定在三千万英镑,寻常人肯定没底气说买就买。
但温祁持有温良实业百分之十七的股份,随便卖一点,大几亿就有了。
“不是。我……”秋童刚想撒个慌,说自己受了点伤,就听常黎又道:“小肆从小就喜欢缠着你,现在只肯听你的话,你要是不回来,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个生日宴肯定办得鸡飞狗跳。反正你得回来,要是不答应,我现在就飞到伦敦接你。”
……得。
上次她抱着冲锋枪把秋童从大清接回来,剽悍得无与伦比。
这次还是免了吧。
秋童稍一松口,她便得寸进尺道:“别忘了买个生日礼物,小肆现在喜欢钓鱼,英国的萨姆尔顿鱼竿挺不错的。”
……小小年纪,一把年纪。
从前喜欢浮潜、探洞、跳伞,现在喜欢钓鱼……死过一回就是不一样,知道珍惜生命了。
挂上电话,秋童心情沉重,再没有给威廉讲故事的心情,敷衍几句就提起珠宝钻进超跑。
“怎么了,拿回珠宝了还不开心?”驾驶座上的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果纸包装的巧克力递给她,“你说的那家店迁址了,跑了五十多公里才找到新店。”
“谢谢。”秋童接过来,却没有吃。
“舍不得?”男人指了指后座,“还有一大盒,够你吃到情人节。”
那是一个很大的心型蒂芙尼蓝丝绒盒,上面用灰色丝带系着蝴蝶结。有暧昧,不太多。
秋童根本没回头,心不在焉地问:“雷喧,你有没有被拒绝过?”
雷喧喉结一滚,下意识扭头看了她一眼,紧张道:“哪方面?刚出道的时候,有几次试镜被拒。”
“被喜欢的姑娘拒绝呢?”
雷喧摇摇头:“都是我拒绝别人。”
“那你是怎么拒绝的?有没有特别难缠的那种?”
雷喧脸色一沉,“老板,我还不够听话克制吗?你要是看我烦,我去好莱坞拍几部戏,让你清净一年总行了吧?”
秋童摆摆手道:“你理解岔了。我是认真求教。我听你经纪人说,你出道前后桃花一直很多。”
雷喧沉吟了一会儿,越发没好气了:“哪个不长眼的缠着你?”
被瞪了一眼,才陪着笑道:“你别跟他啰嗦,交给我。我经验丰富,一定能帮你拒绝地明明白白,彻彻底底。”
秋童道:“这事儿只能我自己解决。”
雷喧把心放回肚子里,开始认真帮她解决问题,“那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说说,我好对症下药。”
“毫无道德底线,毫无廉耻之心,有钱有权有闲有把柄。”
“什么把柄?”雷喧眉头一跳。
“他手里攥着我妈脆弱的心脏……”
家丑不可外扬,不过对于秋童来说,雷喧不算外人。
他是居生的子孙,庆云清墓看守人的后代,更是第四本日记的保管人。
多年前,他父亲从考古队手里偷走了日记,面对巨大的危险和诱惑,从没想过把日记交出去,一直恪守祖训,等她回来。
他们是这世上最值得信赖的人。
得知对方是温肆,雷喧可发挥的空间变得很有限。
最后,秋童勉勉强强接受一条:把他带到生日宴,当众宣布‘恋情’。
周六中午,秋童和雷喧回到三亚——是的,小宝贝非要到海边过生日,于是全家人放下所有事儿飞过来。
常黎在电话里说她的助理来接机,没想到温肆也跟着一起来了。
机场里的行人大多穿着随意,只有两个人打扮得分外惹眼,一个是有偶像包袱的顶流雷喧,一个是极力孔雀开屏的温肆。
当两个人迎面相逢,竟然难分伯仲。
秋童有些意外,三个月前,正在做康复训练的温肆还瘦的像根豆芽,现在竟然肩宽体阔,不输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