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补充:“我们如此较真,只是想看到秋女士幸福,希望她被人真诚地爱着,希望有人帮她,最重要的,是想把属于秋女士的荣耀还给她。就算曾经的当权者抹杀了她的功绩,但历史不会埋没她。我们这些受惠的未来人也不会!”
话音才落,手机黑屏。
四但白米的直播间里只剩下四个字:永久封杀。
第214章
1719年1月20日康熙五十七年腊月初一 暴风雪
从进入河北境内, 一路都是好天气,偏快到北京时下起了大暴雪,导致最终到达的时间比原定又晚了两天。
是的, 原定,是的, 又。
这次回程, 我们使团的行程备受关注。
一到库伦,就受到驻扎在此的钦差办事大臣多尔济和帮办大臣——土谢图汗部王爷最高规格的接待。
这两个蒙古壮汉从一开始就没把我当弱女子看,听图里琛说起我们这一路的遭遇后, 眼神更是一变再变,敬仰之情简直要溢出来, 连称我为大清第一女巴图鲁(虽然我是靠头脑取胜, 但他们觉得和毛子打交道得各方面都强大), 还拼命给我敬酒(都被安德烈和图里琛喝了)。
结果因为这些男人全都醉成了一摊烂泥,我们在这里耽误了一天。
之后每到一个行政区域,当地的最高长官就已经在驿站等待了。
在张家口, 总领察哈尔蒙古八旗的都统不仅提前三天等候,还亲率八十名蒙古官兵,往前送了我三十里。
图理琛说, 从没有汉人官员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原来, 《彼得堡中俄友好合约》签订之后, 手抄本早已八百里加急送回国内, 在我启程往回走的时候就通过邸报谕发全国。
就区域来说,最直接的获益者就是蒙古各部。
因为合约确定了两国边界, 切断了俄国对大清西北叛乱者的援助, 将在一定时期内限制俄国对蒙古的侵略。此外,俄方还承诺遣返被诱逃到沙俄的蒙古居民七百余人。
所以这些排场, 既是因为接待者发自肺腑的感服,也是因为皇上给的体面。
可是这一场场接待,把我们到达京城的时间一拖再拖。
正常情况下,今天这种天气不宜赶路,但我们这一行人都归家心切(除了安德烈),所以强撑着在风雪中走走停停。
越急越出乱,黄昏时分,在城外二十余里的小道上,队伍里有辆马车滑进深坑里,一位翻译官从中摔出,撞到了脑袋,陷入昏迷。
幸运的是,我们不缺医生和药材——说来讽刺,大清派出了最顶尖的中医,以救治太子的名义万里迢迢赶赴他国,却连太子的面儿都没见上,反而三番五次救治自己人,抓伤,撕裂伤,咬伤,剑伤,冻伤,伤寒,疟疾,等等。
图里琛提着风灯大声调度,我们全都停下来,有的忙着把他抬到车上救治,有的忙着拉马车。
忙乱中,天色渐晚,风雪愈大,风灯的光芒越来越不管用,前方却忽然传来嘈杂的马蹄声。
“保护秋大人!”图里琛警觉地点了三四个侍卫,拔出腰刀将我围起来。
几分钟后,五六匹马劈雪而至。
“什么人,勒马!”图里琛迎风大吼。
对面没人说话,却纷纷勒马,只有当先那匹枣红马一直冲到我们身前。
图里琛将风灯高高拎起,在又密又急的雪幕中,勉强看清:马上套着黄缰,马脖子上挂着璎珞流苏。
全天下,除了皇上只有郡王以上的皇子才能用黄缰!时髦到坐骑的也没谁了!
他反应迅速,低喝道:“是四王爷,快收刀!”
不及停稳,上面的人便跳下来,掀开风帽朝我奔来。
真的是他!
我心一颤,将挡在身边的人往旁一拨,便要朝他扑过去,后脚跟刚拔起来,忽然被人拦腰一抱转了个圈。
我懵了。
面对黑漆漆的雪野发了三秒呆,吃了一嘴风雪不说,热泪都被凛风吹飞。
“放肆!”
“大胆!”
“你干什么!”
“哪来的毛子?”
“找死!”
身后传来一片怒斥,夹杂着兵器出鞘的声音,以及安德烈浑厚低沉,如野兽般的吼声:滚开,别碰我妻子!
妻子?谁?我吗?
搞什么?!路上我们说的好好的,让他去大清医专当保安,好吃好喝供着他,安分一段时间,等时机成熟就把他平安送回俄罗斯。
怎么突然把自己当颗葱了呢?没有这么报恩的!
幸好除了翻译没人能听得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