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翻译官(5)

作者:四担白米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确切的说,是1713年,意大利北部的热内亚。

我在一座叫做比塞埃的哥特式教堂前着落。

第一个‘捡到’我的人叫做古塞,是这所教堂的修士,他操着一口意大利北部方言(我大学修过两年西班牙语,可以和他做些粗略的交流),和我介绍这个时代。

我花了很长时间弄明白时空穿越这个事实,但我找不到回家的路。

不久之后的一天,古塞被罗马教廷批准去中国传教。

原来,古塞因马可波罗游记爱上了中国,他已经连续六年向葡萄牙教廷申请去中国传教,这一次,终于成功!

我和他一起踏上回国的道路。

第一步,便是去葡萄牙的卡伯拉修道院,接受汉语言和汉文化培训。

在那里,我成了所有传教士的汉语言老师,并因此学习了欧洲十几个国家的语言。

1714年2月,宣誓永不背叛上帝之后,我和十三个传教士登上了诺车玛?爱思佩仁斯号,开始往大清帝国进发。

我们需要绕过非洲,到达印度,经由澳门,登陆广州,最后进京。

1714年3月到6月这三个月里,我们经历过仿佛无休止的风浪,时不时落下的雷雨,源源不断的海盗,突然爆发的热病,食人的非洲土著,还要忍受夜半船长和大副突然醉酒高歌……

所幸,人类是坚强的物种,我们总算成功来到印度。

果阿是葡萄牙的殖民地之一,这里的官方语言为葡萄牙语。

我们下船之后,受到当地教会的热列欢迎,纷杂的人群举行着繁冗的仪式,码头上一个印度男孩对我勾勾手指,把我从人群里救了出来。

这孩子要带我游览当地风土人情,而且只要一个银币。

他能说一口流利的葡萄牙语,就像沙鼠熟悉沙漠一样熟悉这个城邦,而且极其自来熟。

我看港口不远处有个集市,摩肩接踵十分热闹,便要他带我去那里看一看。

他皮肤黝黑身材消瘦,个头像十几岁的少年一般细高,只穿着一条褐色的亚麻短裤,打赤脚,走在雨里,一蹦一跳,每次抬头看我,总是露出两排大白牙。

自我介绍叫沙,九岁,自小就在港口讨活儿,经常给外国人当导游赚小费。

口集市庞大繁杂,方圆一里内摆满了地摊儿。有的摊主甚至在地摊儿后面打了个帐篷,以便五天后,再一次逢集的时候还能占领这个摊位。

沙吹着口哨和摊主们打招呼,他们冲他挤眉弄眼,似乎在感谢他又带来一个外国客人——对于不懂行情的我来说,在这里不当冤大头的几率是很低的。

不过,这个集市上的东西做工相对粗糙。

沙说,要买精品的话,得去另一个叫帕纳吉的城镇。

我在一个窝棚店里淘到一个漂亮的本子,呐,就是我现在用来写日记的这个。

离开集市的时候,我给沙买了一顶帽子。他高兴地说,“我永远也忘不了您。”

暮色降临的时候,他送我回到传教士们下榻的宾馆,临别之前,我又给了他一个银币。他开心地将银币抛起来,吹着口哨和我道别。

古塞在宾馆门口徘徊,看见我的身影,立刻出来迎我:“老师,您怎么去了这么久,我从仁慈耶稣大教堂回来,看到您还没回来,担心得不得了。”

忽略近三百年的时空差不计,他今年二十四岁,比我还大三岁,却时时刻刻用‘您’这个字来称呼我,叫得我很不好意思。

或许我就不应该教给他这个汉字。

公元1714年6月14日印度果阿天气 细雨

我们要在果阿停靠三天,一方面,诺车玛?爱思佩仁斯号需要补给,另一方面,传教士们要代表葡萄牙教廷视察果阿天主教会,还要传递所谓上帝的旨意。

五月之后的果阿非常炎热,白日里温度平均有三十五摄氏度,就连晚上也有三十度之高,可以想象在没有风扇没有空调的十八世纪,这样的日子有多难熬。

幸亏现在是雨季。六月到来的季风雨能给酷热的暑天带来些许凉意。

我们的早餐是粗糙劲道的印度面包和新鲜的椰汁,还有菠萝罐头以及必不可少的葡萄牙腊肠。

昨晚,果阿天主教会的主教拉曼大人设宴为我们接风。

席上有一道叫做文达卢的咖喱猪肉料理,放了很多辣椒和椰子油,味道很呛。

古塞和郎锐不太适应这种口味,碍于拉曼大人的面子,不得不强迫自己吃到盘子见底,结果就是回来就不停跑厕所,口中愤懑而绝望地叫着上帝。

今天早上,这两个顽强的传教士依旧准时起床,和其他人一起去拜访果阿的天主教徒,我继续浏览当地风土人情。

出了宾馆的大门,看见沙正斜倚在对面的柱子上,仍旧穿着昨天那条短裤,但带上了我给他买的帽子,帽檐扣在眼睛上,嘴里叼着一根麦秸,样子痞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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