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舵主是什么官?有没有大清第一女官风光?”我笑着讽刺他:“尚书大人张口定罪,还真是天下司法官员的好榜样呢!”
不等他发威,八爷问全福:“证据搜到了吗?”
“没有。她根本什么都没带。”全福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呈递给钦差。“这是昨晚刑讯的供词。”
八爷打开看了一会儿,接着递给张廷枢,又对大理寺卿和督察御史道:“郑大人,洪大人,根据刺客供词,她与其他三个婢女都是清茶门的门徒,受分舵主‘武诸葛’的指派,潜伏在雷家,蓄意接近、策反秋童。秋童将她们买去之后,让阿克敦等旗兵看管她们,只留下一个莲心住在家里。在她一再试探下,莲心差点泄露身份,为自保,也为嫁祸秋大人,她们三个将莲心杀害,并按照门内规矩,将头颅带回镇压。”
雍亲王虽然没向雷家施压,但这份供词,显然更有分量。
八爷就是想引他出头,他应该很清楚。
这时候为我出头,前面‘天下第一闲人’的人设算是白凹了。
我真没想到,这一次,他不仅会出手,还出得这么不留余地。
我甚至怀疑,刺杀根本是假的,是他交出化佛的一个借口。否则,清茶门怎么舍得将化佛这种智勇双全、武艺高超的人才,当作死士去执行刺杀亲王这种必死的任务?!
“既然秋童早就察觉四个婢女来历有问题,为什么还要买回家,而不是报官?”大理寺卿问。
张廷枢则道:“这个婢女早不行刺,晚不行刺,非要等到刑部公审前行刺,我看,分明是来给她顶罪的。”
八爷看向我,“秋童,你怎么说?”
“回钦差大人,我只是一介凡人,并无先知先觉的能力。当初我买她们回去,是因为孤单无助,而她们主动向我示好,对我关怀备至。在我穷困潦倒时,为我送衣送水;在我家进贼的时候,隔墙询问我的安危;在我被猫抓了以后,第一时间冲过来帮忙。你们都有家人作伴,无法体会我孤苦伶仃一人生活的苦闷。
她们就像一束光,照进我的生活,所以当我有钱之后,第一时间就把她们买回来,我承诺她们,只要陪我一段时间,就放她们自由,如果她们想嫁人,我还会提供嫁妆。我让她们住在隔壁,也不是为了看管她们,只是不忍让她们同我挤在小宅子里受苦罢了。这些,十四贝勒府的赵嬷嬷可以为我作证。”
八爷立即让人去传唤赵嬷嬷。
接着让人放开化佛,问她:“秋童所言你可认?”
化佛吐出一口血沫,冷笑:“假惺惺!你们走这些过场无非是给老百姓看。旗人不农不商不工,坐食汉人膏血,任意取汉人奴婢性命!就算她真杀了人,只要还是你们满人的狗,最后都会安然无恙。”
八爷只好让人再把她勒上。
张廷枢坚持要我自证和清茶门无关。
“张大人,随意别人随意朝你泼一盆脏水,你就得自证清白?那我现在说你勾结清茶门,蓄意谋害朝廷命官,你是不是也得自证?”
张廷枢阴恻恻看着我道:“婢女是你主动买回去的,她自己承认是清茶门叛徒,无论如何你的嫌疑也洗不脱!”
“是我从雷家买的!照你的逻辑,雷家的嫌疑比我还大!不如你先让雷家自证!”
我不敢看居生。
论道时,为了自己的利益,我把他拉下神坛;公堂上,为了自己能活命,我把他全家拉下水。
尽管他们罪有应得,可毕竟是他的亲人。
张廷枢道:“你仗着谭妈死了才敢如此叫嚣吧?这么说谭妈极有可能也是你杀的!”
我提醒他:“别空口断案,证据!”
“刑部怎么办案不用你教,本官自会查!”他狠狠一拍桌:“你只管交代自己的问题!”
就是针对我!
我点点头,苦笑:“尊敬的尚书大人,她们主动接近我,留下一个尸体后消失的无影无踪,连我都不知道死的人是谁,你们刑部直隶司的李达一进门就说我杀了自己的婢女,像是能掐会算一般。现在杀人犯自己跳出来,你们偏不认,毫无根据地咬死是我。不信我也就罢了,连雍亲王的刑讯结果也不认!你不是喜欢给人上刑吗?她人在这里,上啊!上大刑,问她我到底是谁?!”
张廷枢立即唤人把刑具抬上来。
八爷却道:“张大人,缓一缓。你看,人已经这样了,要是死在公堂上,恐怕不好给雍亲王交代。毕竟,他负责清缴叛贼,万一还有什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