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叫我过去定夺了半天,最后男装女装都做了!
说的我都有点期待了。
这一次,承乾宫很安静。
宜妃化着淡妆,穿着便袍,在那棵老梨树下逗弄她的画眉鸟。
旁边有个眉清目秀的宫女捧着食盒侍奉,一见我走近就主动退远了。
“这个给我吧。”我向她讨来食盒,走到宜妃身边请安。
宜妃低头看了我一眼,笑道:“我就喜欢你这伶俐劲儿。”
我嘿嘿一笑:“能叫娘娘喜欢,是微臣天大的福分。”
她拍拍我的脑袋:“起来吧。来我这儿的,除了奴婢就是奴才,你是第一个称臣的。”
“仰赖娘年提携,秋童没齿难忘。倘能叫天下人知道娘娘的慈悲,微臣做什么都愿意。”
她没接我这话,轻叹一句,望着笼子里蔫头巴脑的画眉道:“你瞧它,年轻的时候声音又脆又响,在梨树上一叫,给整个院子增色不少。现在老了,叫不动了,占着这么好的春光,只会打瞌睡,让人看着就丧气。宫人们都劝我,把它送走,换一只新的。”
“会叫的画眉到处都有,陪娘娘度过一个有一个美好春夏的,只有这一只。衣服总会变旧,人都会变老。微臣从前听过一个说法,一个人真正的消亡,是这世上记得她的最后一个人死去。反之,只要一直有人记着她,那她就一直存在。记忆就是这样,只要载体还在,就不会消失。”
她怔忡了一瞬,眼神变得渺茫起来,神思似乎飘得很远。
过了一会儿才道:“你的想法就是新奇,以后要多进宫来陪我说话。”
我应着,她让我扶她进屋说话。
落了座,她打量着我道:“你恢复得不错,看不出受了那么大的磨难。”
又问我有没有吃大亏。
意思是,清白有没有被玷污。
我澄清了一下,她拍拍胸脯道:“万幸没有。是你的主保佑了你,多行善事果然有福报。”
“微臣也是这样想的。从回来以后,就一直想办一个慈善基金会,帮助更多穷苦之人,尤其是生活艰难的女人。”
我把基本成型的构思讲给她听,见她一直微笑颔首,便直接道:“无论是唐代的‘悲田养病坊’,还是宋朝的‘福田院’、‘安济坊’都在历史上留下过浓墨重彩的痕迹。这个基金会,我想取名宜慈善,请您做名誉会长,让您的名字和功德,千秋万代地传下去。”
她嗔了我一眼:“我哪有名字,不过是皇上的妃子。我也没有功德,不过是借皇上的光罢了。”
我心里一动,脱口道:“那不如叫康宜慈善!”
他日皇帝驾崩,只有皇后能与之合葬。而只要这个基金会能发扬光大,老百姓便只知道宜妃,不知道皇后。
宜妃眼睛一亮,矜持道:“皇上的年号岂能随便借用。”
我心想皇帝最爱以仁慈沽名钓誉,要是知道不用花自己的钱,就能赢得赞誉,高兴还来不及呢。
“若准了我,恐其他妃嫔也要效仿。”她还有这层顾虑。
我笑道:“娘娘放心,这个基金会只有我能办的出,而我只听娘娘的。”
她笑着点了点我,玩笑道:“若你成了德妃的儿媳妇呢?”
我斩钉截铁道:“不会有这个可能!”
她笑得更暧昧了:“听说你最近,在为个还俗的和尚跑动?”
不是……北京城没有秘密了吗?
我脸颊发烫,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不,不是,娘娘以为的那样,只是他……他,他对我有,有恩,我……我想报答他……嗯,就是报答。”
“瞧你这害羞的小模样!”她哈哈大笑,眼泪都快出来了:“我倒要叫人打听打听,这和尚哪里比胤禵强。”
我站起来,又窘又急:“真不是,您千万别让十四爷知道!”
打着仗呢!
她笑了好久才平息下来,擦了擦眼泪道:“行,我先给你遮着。”
又道:“你的选择是对的,要想继续做官,就不能嫁给贝勒爷。不过,胤禵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想摆脱他可没有那么容易。”
我给她跪了:“请娘娘帮我。”
她道:“要是你喜欢这个和尚,不如就趁十四出征,把婚事办了!”
我赶忙摇头:“不不不,我不想结婚。”
“怎么,你心里头还有别人?”
站在角落里的宫女都在偷偷摸摸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