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因为血缘的关系,他们就只能回来。
这次他们过来,不管再这么尴尬,他们也是像转亲戚那样,给沈春花家拿来了拜年的茶叶和烟酒礼盒。而沈春花也正常的招待他们进屋了,现在也给他们铺床了。
所以之前所有的一切,也就轻描淡写的过去了。
就是大家可能没有之前那么亲了,但在这个地方的,沈春花终究还是唯一的血亲。
等每次回家了,他们不管跟外面的堂亲多亲,也不可能晚上住到别人家里。
也许像去年那样,他们过来一天就可以转完所有的亲戚,他们肯定立马就回去了。
但像现在这样,参加婚礼,拜年,参加周年活动全部都凑在一起了。一天肯定办不完所有事情的情况下,他们也只能继续住在自己的老家,继续听沈春花的安排了。
这就是成年人的无奈吧。
他们无法真正割舍这里的所有关系,任何老家的婚嫁丧葬他们都要参加,也必须要参加。但他们妻女其实已经生气了,已经不来沈春花家了。
至于沈春花这边,他们对不起她,她也报复出气了。有了这么两个亲戚,她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
所以在后果还算可以接受,还没有真正断亲的,暂时也没有办法断之前。所有的大家,就都默契克制着,都保持着表面的和谐。
陪着两位长辈洗漱完,又把热水杯子和两瓶饮料放在他们暂住的屋子后,赵麟就去主卧跟沈春花睡了。
这是沈爷爷去世后,他们的儿子第一次真正的住在家里。
作为家里的一份子,这个家里的所有屋子,他们其实都住过的。
他们家的房子,最开始也不是这样。
他们家最开始只有一面北屋,他们父母当时住北屋的正屋,就是沈春花和赵麟现在睡得那个大炕。而他们兄弟三人,则是挤在这个小屋子里。
当时家里穷,他们这个屋子也是没有烧炉子,只偶尔烧着炕。
那个时候,他们兄弟三人就是挤在这个炕上。一起玩闹,一起写作业,一起抢夺最里面那个最热的角落。
后来他们的父亲做了村长,他们的大哥去外面参了军,家里条件才算越来越好了。
所以后来大哥结婚时,家里又在东面给他们两兄弟盖了一间小屋子。让他们两兄弟挤新盖的简陋小东房,然后把这间看着相对好一点,相对热一点的北屋让给了大哥和大嫂结婚用。
可是好景不长,参军没几年的大哥,很快就牺牲了。
当时伤心难过的大嫂,就是抱着年幼的春花,在这个屋子的失声痛哭的。
当时正在读书两兄弟,就是站在外面的屋梁下,进退不得,手足无措。
后来也哭的难受的父亲,很快就拿着哥哥发下来的抚恤金,真正把他们这个家盖了起来。
就是他们现在这个屋子,虽然屋子的格局看着跟以前一模一样,但其实是后来父亲拿着大哥的抚恤金,是重新盖了的。
那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已经慢慢长大的沈二林和沈三林,才真正有了自己的屋子。
他们一个住西屋,一个住东屋。
等后续他们结婚了,他们的妻子儿子偶尔回来了,也跟着他们住了他们各自的屋子。
后来的十几年,一直都是这样的。
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他们再也没有住过他们以前儿时的这个屋子。
到了现在,这个屋子的地面铺了新的白色瓷砖,屋顶也打了白色的吊灯,墙也刷的白白的。这个屋子的柜子,也是他们的父亲为了沈春花结婚,给他们新打的,是现在最流行的淡黄色。
现在除了他们身下的这个大炕外,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
两个过来参加堂侄女的婚礼,最后却不得不跟着善后的两兄弟,心情复杂的趴在这个大炕上。
这也是十几年来,他们两兄弟长大结婚后,他们俩第一次躺在一起。
“没想到,阿萍那个丫头胆子挺大的,都能自己去火车站。就是不知道,她到底买了去什么地方的火车票。”
尴尬的跟自家兄弟躺在一起,最后还是这些年常年做官的沈三林先开了口。
“谁知道呢,也幸亏你有一点点关系,我们才能查到她确实去火车站了。但现在的火车站,大家只认票不认人。身份证也是买票的时候看一下,中途的时候查一下,也不能留底什么的。反正那个地方那么乱,人流量又那么大。后续那丫头如果不主动联系的话,在三哥家基本抓不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