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一身凤冠霞帔,在驸马的搀扶下走上太庙高高的祭台祭天,新帝亲自为两人赐福唱词宣读婚书。
天光映雪,祭台如笼神光。
赵宝丫隔着流苏却扇看向对面执着红绸、清贵俊朗的何春生,唇角荡开笑意。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皇家的告祭仪式盛大又复杂,赵春喜力求不出错,事事都安排得周全。如此两个时辰下来,仪式还没结束。
何春生观赵宝丫有些撑不住,默默的往她身边靠了靠,迎在袖子里的手搀住她。
趁无人注意时,小声同她道:“我瞧过礼部的婚礼次序了,很快便结束,你且忍忍。”
赵宝丫颔首,明艳的小脸上露出笑来,随后又看向她爹。
赵凛接收到她的求救,小声吩咐身后的冯总管道:“去同礼部尚书说,后面能省的环节省掉,直接花车游街赐福。”在他看来,前面的礼节有些是可以省的,黄昏时的拜堂才是重点。
冯总管点头,穿过观礼的官员找到了赵春喜,把皇帝的话传达了。
赵春喜自然也不是死板之人,很快变把非必要的环节砍了。直接进入花车游街赐福环节。
何春生把赵宝丫扶上了花车,替她整理好婚服,然后同她并排坐在花车里,绕城一圈,接受百姓的赐福。
花车所过之处,百姓尽皆道贺。
新雪折射着日光笼在花车上,映射出一对新人带笑的脸。
莲开并蒂,梅结同心,琴瑟和鸣,莫不静好。
花车前后禁卫军护卫,身后的聘礼跟了整条街,十里红妆,莫不如是。
此时此刻,京都的贵女无不艳羡这个以国号为封号的永安公主!
新帝唯一的公主、盛宠无双,同驸马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又得天下人供奉。
一辈子定是锦衣玉食、安享尊宠。
天下间没有比她更更更好命的女子了!
历朝历代公主成婚,都是驸马迎亲后到驸马府或是公主府拜堂成亲,而永安公主花车赐福后直接进了宫。
皇帝下旨以国婚之礼在宫中拜堂成亲,百官协家眷入宫观礼。
到了后面,赵宝丫全程晕乎乎的,捏着团扇只管跟着何春生走。他停她也停,他走她也走,他拜她就拜,期间还险些撞在了一起,幸而何春生稳稳的扶住了她。
百官也只当没看见。
等婚礼结束,送入洞房时,她又饿又累又困。
她想睡觉,小满连忙把她拉了起来,女官也赶紧劝道:“公主,万万使不得,待会驸马回来还要却扇喝合卺酒。”
她闭着眼,小声嘟喃:“那,那你们再喊本公主就是。”说着又要倒下去。
小满直接抱着她:“公主,别睡!”
伺候的宫人正着急间,新房的门被敲响。
女官微微诧异,去开了门,瞧见外头一身喜服的何春生时,连忙让开了,惊讶问:“驸马怎么就回来了?”
何春生走了进来,看到歪倒在小满身上的赵宝丫无奈的笑了笑,走过去把她手上的团扇拿了下来,小声哄道:“先吃两口垫垫肚子再睡。”
等她吃了两口莲子百合粥,人已经歪在榻上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给她卸了凤冠盖了被子才朝女官和小满道:“让你家公主先睡吧,酒宴还有一会儿呢。”
等他出门,新房内伺候的小宫女都有些脸红:驸马也太太温柔了吧。
小满很是得意:这才哪到哪,他们家驸马平日里对公主好着呢!
皇家婚宴,自是没人敢灌驸马的,最多也就相熟的几人意思意思喝两杯。戌时一刻,酒席也该散了。文武百官纷纷告辞,赵凛今日喝多了,随没有醉,但心里高兴,面前就有些困顿。
何春生嘱咐冯总管把人送去休息,才带着淡淡的酒香再次回到新房。
女官瞧见他来,很是着急,想上前叫醒还在睡的公主。他摆手,小声道:“无碍,让她睡吧。”
“可是!”女官有些为难:“合卺酒还没喝……”
何春生:“把酒放在床头便是,公主醒了我们再喝。”
女官见驸马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挥手,让伺候的宫女都出去。小满把合卺酒端到塌边的小几上,最后一个退了出去,顺便把门关上。
新房内寂静无声、红烛高然,何春生坐在榻边朝床上之人细暖红润的脸颊看了一会儿,眼神越发温柔。
许是太热,熟睡的人小眉头微蹙,伸手轻扯了一下自己喜服领口。发现解不开后又颓然的松手,翻了个身继续睡。
何春生小心的揭开被子,弯着腰小心翼翼的替她揭开喜服,先褪下一只胳膊,又趁着她翻身时把另外一边压着的喜服也褪下了。然后把床头的小蜡烛熄灭,只留下桌上的龙凤喜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