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说盛长沣不好的,但总归还是骂当妈的多一些,他们骂原身没用,心理承受能力不好,想不开,但就没人说她也是个可怜人。
死亡需要的勇气不比活着少。
原身那时候出国,和当时的男友出去,回来之后,两个女儿音讯全无,心灰意冷,就了结了自己。
她的一生很短,从刚出生没多久,就一直是压抑的,不被疼爱的。
前世盛夏和妹妹的结局,原身有责任,盛长沣也责无旁贷,但因为他成了强者,那些亲戚,却都不敢当面指责他,甚至没觉得他有问题,他的光环和金钱的滤镜,可以让人把他的不好都解释成好。
想到这里,方橙就看盛长沣不顺眼,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盛长沣接收到她的扫射,不止不点头,连笑都不敢了,挠挠头,起身,走过去打开了电视机。
方橙又说,“假惺惺,马后炮,要是没有奶奶,你知道我这些年怎么长大吗?你们夫妻都不是好东西!”
吴英姿被女儿这一通骂说得颜面无存,一时脸上也有些发烫,但还是拉不下面子,和方橙说,“那就是你的命!谁叫你命不好。”
盛长沣一听吴英姿这话,眼皮就开始跳,有一根经开始绷紧,直觉方橙这个橙子要爆炸成汁了。
赶紧走过去坐在方橙旁边,压着她的肩膀,在她后背上轻轻顺着,好声好气的:“那都过去了,是以前,以前。”
方橙还在怨前世的他,偏过脑袋瞪了他一眼,净会说风凉话,哼!
哼!
吴英姿脸拉不下来,不想怪自己,也不想认了这些指责,就开始对方利民破口大骂:“那个老东西,老木头,有了新老婆忘了自己是亲爹……”
盛长沣摸着鼻子,柔声问方橙今晚吃什么,方橙“哼哼”了两声,她真是一点也不想做饭了,谁爱做谁去做。
最后一家三口和吴英姿,去了镇上的国营饭店吃饭。
三个大人各有各的心思,只有盛夏是开心的,一路蹦蹦跳跳的,跑几步,回头看,催爸爸妈妈快一点。
爸爸说妈妈走不快,盛夏就又蹦了两下,乖乖回去牵妈妈的手。
天黑了,不知道有没有坏人出来偷小孩呢。
晚上吃完饭回来,方橙给盛夏洗澡,小丫头悄悄咪咪地问妈妈,是不是和姥姥吵架了?
方橙先是一愣,然后一喜。
愣着想怎么回答比较好,喜的是,小丫头敢问她这种问题,说明她对这个“妈妈”的惧怕和防备越来越少,这么小的年纪,应该和父母做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才能更健康地成长。
方橙拿着毛巾给小丫头擦背,说,“没吵架,就是在说道理,姥姥不在这里,太久没见面,她不了解我。所以夏夏觉得我们有时候说得大声了是不是?不是吵架,是我们意见不一样。”
盛夏湿着头发,仰着小脑袋给妈妈擦脖子,是在说道理啊!
姥姥是妈妈的妈妈,做妈妈都喜欢教训孩子,妈妈是姥姥的孩子,所以姥姥要给妈妈说道理。
但现在妈妈也是妈妈了,是夏夏的妈妈,也可以和别人说道理,是大人了,可以不听姥姥的话了!
方橙听着她这拗口但是闭环的逻辑,轻轻的笑了,没有再去指点她,小孩有自己的理解也挺好的。
夏夏应该有一个童真的童年,不需要过早的懂事。
给夏夏洗完澡,轮到吴英姿,盛长沣站在卧室门边一边和方橙说话,一边看着浴室,怕丈母娘出来不知道,说的话被听见了,特意选了这地儿站着。
冬天头发自然干容易着凉,方橙给夏夏吹完头发,忍不住多摸了几把夏夏的头发。小孩的头发,又油又亮,不用洗发水洗,都特健康,爱不释手。
把吹风筒放到一旁,就听盛长沣说:“今天我回来,在门口碰见你妈了。”
见方橙看了他一眼,又补充说,“不是这个妈。”
哦?是马英?方橙小小惊讶了一下,“那你这个好女婿怎么不请她进来。”还在阴阳怪气他。
“她知道你亲妈来了,想知道她来干什么。”
方橙听了更稀奇,马英居然知道吴英姿来了。
这世界上,真是什么事都能巧到一起去啊,越是死对头,老天爷越是要让你碰头。
天下这么大,这都能碰到一起?
盛长沣叉着手靠在门上,笑着说,“不是我不请,是我害怕。三个女人一台戏,你们仨你要是凑一起,待会她俩打起来怎么办?难道叫你爸来调停?”